第二章(1 / 2)

虽然肖容的出现让贾元春关了禁闭,自然也没有后面的省亲一事,贾府自然也不需要修建省亲别墅了。但是王夫人和贾母可不会嫌弃银子多,待到林如海派人到贾府接林黛玉回家探父,贾家这边就知道定是林如海不行了,所以急着看自己女儿最后一面。为了林如海身后的财产,贾府派了向来听话又有点小聪明的贾琏送林妹妹回去探亲,名义上是帮衬亲家,实则想趁机把林家的巨额财产收入囊中,不过要是他们知道肖容早就在他们之前就有所行动,不知道他们会是怎样一副心情了。

宝玉听的林妹妹要回扬州了,自是不大愿,但是耐不过父女之情,也不好阻难,于是贾母匆忙打点黛玉起身,作速选了日期,贾母虽然贪那些银子,但是到底对着唯一的外孙女存了一丝真情,想着黛玉回去以后孤苦,令贾琏带去了,也要林妹妹安然带回来,贾琏自是连声承诺。于是贾琏与林黛玉辞别了贾母等,带领仆从登船往扬州去了。

一路上黛玉归心似箭,想到母亲早逝,自己已是比常人少份疼爱,如今父亲又病重,只盼着父亲能熬过这一次,不要让自己年纪轻轻就孤苦无依,想到这里,不禁泪流不止,紫鹃自是从旁小心安慰,无奈越是哄着越是哭泣不止。贾琏倒是没这么多心事,想着终于可以出来自由自在,不用天天看着自家母老虎了,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怎么也拉不回了,于是在半道上趁着补充粮草的机会,让心腹小斯买了几个漂亮的姑娘,整日在船上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船上行得一月有余终于到了扬州城,岸上早就有林家的管家带人等候着。只见岸上停了两翠盖珠缨八宝车,一众仆从具是穿着整齐,井然有序,不似寻常人家。就是贾琏见了这气派,也觉得不比自家那国公府差,不禁感叹果然是五代侯府的气势。

刚一上岸,管家林宗忙迎了上去,见男子穿着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长的粉面红唇,认出定是随信中所说的琏二爷了,忙道:“二爷一路辛苦了,林宗奉老爷之令特来相迎。府上早已准备好客房,二爷可稍作休息。”

贾琏也说了几句客套话,就随旁边的仆从指引上了马车。

那边黛玉见到许久未见的管家,也是激动十分,林宗一脸动容,“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自您走走了之后,老爷日夜思念,本想着过得两年就接您回来,哪想到现在……”

“林管家,我爹爹当真是情况不好了吗?”林黛玉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

林宗哪想到自己两句话就让自家大小姐落泪,慌忙道“老爷近来情况已经好转,只是想念姑娘了,姑娘别担心,还是赶紧回府吧。”旁边的嬷嬷和一众丫鬟忙扶着林黛玉上了马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林府。

一到林府,下了马车,贾琏本以为如今林如海病重,府上定是无人主事,只等着自己来料理事情。待看到仆役们各司其职,毫无懈怠,各项事情皆是妥帖,自己根本没有插手的地方,不禁有些疑惑,“莫不是林氏宗族来了人?”

贾琏忙让心腹去打听,无奈林府仆从们皆是守口如瓶,贾琏无法,只得认命回房间等待林如海召见。

林黛玉自是不用等父亲通传,待一进门,自由人引着去见林如海。待看到阔别多日的爹爹一脸病容,形容憔悴,忍不住哭着扑倒林如海的病床前,“爹爹,女儿不孝,未能侍奉在您身前。”

林如海见到亲女,心里也是悲从中来,伸手抚着林黛玉的墨发安慰道:“玉儿,莫哭,为父年事已高,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只是想到我家玉儿以后孤苦一人,无依无靠,心里总是放不下,你外祖家虽待你极好,但是还是隔了一些,再是他们家事众多,定然无暇顾及到你。如今为父急着让你回来,一是想见女儿最后一面,全了为父思念之情,而是想安排好我儿未来的路,你且不要哭,听为父给你说清楚。”

黛玉虽然是伤心异常,但是听得父亲有要事吩咐,只等止住了哭,听父亲交代。

林如海撑着坐了起来,虚弱道:“玉儿,若为父一走,以后你就无人可靠了。为父自是知道你那贾家表哥此次来,定是也是为了我林家财产的。若是之前,为父倒是宁愿他们将资产拿去,看在这些钱财的份上,以后也不好薄待了你。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为父现在得贵人指引,将我林家资产一律变卖换成银两交由贵人保管,日后我儿出嫁,也有这些丰厚的嫁妆做后盾。那贵人已经明言会保护我儿一生,为父也放心了。为父这有贵人亲笔书信,你好生收着,若是待你到了待嫁年龄,贵人还未给你安排,你就可以看此信。若是一切顺着,我儿就当这书信不存在吧,咳咳咳。”说完这话,林如海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林黛玉忙给父亲拍背顺气,小心结过书信。“父亲放心,女儿一定记着您的嘱托。”

林黛玉看着父亲如此时候还为自己打算,心中更是难过,只恨自己身为女儿身,无法为父亲延续香火,更何况自己身体太弱,也不知道能够过到几时。

父女两说的一会话,便听着崔嬷嬷在外面说话,忙令黛玉去将人引进来,黛玉见父亲对此人如此敬重,自是满心疑惑,但还是连忙去开门,将崔嬷嬷引了进来。只看崔嬷嬷五十来岁,容颜慈祥,眼中却不失精明之光,一身贵气,甚至可以比得上那些官家夫人了。心下便对着位陌生的嬷嬷有些好奇。

崔嬷嬷自是因为太后的嘱咐,也是好生打量了一下黛玉,只见黛玉容颜精致,气质出众,眉眼清澈,不禁感叹这官家女子真是生得好,竟是不比宫中的几位公主差了,又因为太后吩咐说此女子柔弱,不能欺负了去,要好生看顾,崔嬷嬷收起了平时的威严,将自己最是平和的一面表现出来,“想必这就是林家大小姐了,老身有礼了。”

“嬷嬷不必多礼,快快请进。”黛玉忙侧身将崔嬷嬷引进屋内。

林如海见崔嬷嬷进来,忙要起身,被崔嬷急忙拦了回去,“林大人真是折煞老身了,还是养病要紧,老身前来也是听说林大小姐已经回府,便想着过来看看。”

“嬷嬷说的哪里话,您是我林家的大恩人,林某自当敬重万分。”又招呼林黛玉道:“玉儿,还不见过崔嬷嬷,这是贵人身边倚重的人,你日后要好生听嬷嬷教导。”

黛玉听父亲如此说,连忙向崔嬷嬷行了礼。

“大小姐不必多礼,折煞老身啊,老身这也是听令办事,哪里是什么恩人,想必林大人已经向大小姐交代清楚了,日后只当是亲近之人就好,莫要生分了。”

“适才已经和玉儿都说了,日后要麻烦嬷嬷了,只怪我这做父亲的无能……”林如海说道这里,已是忍不住动容。

崔嬷嬷自是一番劝慰,待到林如海累了休息,崔嬷嬷引着黛玉用膳,又吩咐了随行太医给黛玉把脉,开了养身的方子,方才去歇下。

这样过了十余日,贾琏一直无机会进内院去看林如海,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如何,想到这巨额的财产可能会被林氏族人拿走,心里就止不住的担心。又想到林家那边比不上国公府的势力,自是不敢和自己争抢,也静下了心思,只等林如海咽气就去夺那钱财。

这边黛玉每日和崔嬷嬷相处,一道照顾林如海,也生了些情谊出来,只觉得这嬷嬷可亲,待自己竟如亲人一样,又听说还有更可亲的贵人盼着见自己,也待自己如亲人一样,心里那股孤苦无依的恐慌也去了一半。只是这林如海还是没能坚持几日就去了,黛玉伤心的晕了过去。崔嬷嬷和皇帝派来的陈大人开始着手身后之事,有着这两位精明能干人的主持,府上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贴贴。

贾琏竟是在林如海过世后才见着,见府上诸事都有人打点,便忙着寻那些房契和地契及那些值钱的东西,结果遍寻无果,想着自己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正经的对待,现在老祖宗交代的事情自己又会办不成,不禁怒火中烧,找了林宗就是一通痛骂,吵着要见主事的人。

林宗自是知道那两位主事的不是凡人,都是天子派来的近臣,自是不理会。

贾琏实在气不过,竟是跑到灵堂大闹起来,想着反正现在林氏无人,自己家中势力庞大,料想旁人也不敢将他如何。

“赶紧叫你们主事的出来,我乃是荣国府上的,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指手画脚。”

一通客人皆被吓住了,但无人敢吭声,只听见一个声音道:“我道是谁敢在这种日子闹事,原来是贾家的二爷,你和这林大人也是亲戚,怎跑到他灵堂之上大闹。”

贾琏见来人是一年轻后生,便以为是林如海那边的子侄,自是不放在心上,便道:“知道是我,还敢如此慢待,你一个后生晚辈,在我姑父灵堂上指手画脚,也不知谁给了你权利。”

陈之唐也是一个后起之辈、受皇帝器重,底气自然足了,“大胆贾琏,见到本官也不行礼,还敢出言不逊。本官乃是皇上御前参知,此次乃是受皇命来为林大人料理身后之事,倒是你敢在此大闹,且看在你是林大人亲戚的份上,也不好重罚,免得扰了他老人家清净。”

又对着一边的随从吩咐道:“来人将此人乱棍打出。”

旁边早有候着的仆人上前,毫不客气的将贾琏提出去。

贾琏刚一听到此人是皇帝身前之人,更是奉了皇命而来,自是吓得去了三魂七魄,此时才反应过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钱财,哭喊着告罪,陈之唐才不管他喊,只待贾琏身影不见了,便开始主持祭奠事宜。

“大小姐,莫要哭坏了身子,让林大人走的安心吧。”崔嬷嬷在黛玉房里安抚着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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