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赏花宴会3(3 / 6)
过门槛时绊倒,“扑通”
跪地,第一反应不是护膝,而是双手高举试卷——两膝磨破,血顺着裤管淌,他脸上却是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还好,没污。”
众人返舍收拾行李。
有人把号舍窗纸小心翼翼揭下,折成四方——那是要带回家给爹娘做灯笼罩的,“让祖宗也沾沾皇恩”
;
也有人把号纸撕得粉碎,迎风一撒,白蝶乱飞,嘴里喃喃:“再也不来了!”
陆宿却把自己号舍门板上的“庚字二十七”
整条撬下,用布包好。
旁人问何故,他笑:“若中了,这是祖宗;若不中,回家啃老吧!”
桥堍下聚了七八十人,围成几个小圈。
江南口音的嚷:“策论第三道,我引了《周官·大司徒》‘以乡八刑纠万民’……”
北地口音的立刻白了脸:“啊?我引的是《春秋》‘刑乱国用重典’,完了完了!”
有人越听越站不稳,扶着桥栏,扑通一声栽进水里;好在水浅,只湿了半截袍子,爬上来时嘴里还念:“不碍事,文章在,水淹不了……”
陆宿从旁边过,目不斜视。
他早已打定主意:出场不对题,对亦无益。
罗秉忠却大喇喇挤进人堆,一把揽住两个寒士脖子:“来来来,我给你们背背我的锦绣文章——”
他张口便是胡诌,把《四书》章句和青楼小曲混着念,众人面面相觑,他却笑得前仰后合,仿佛要把考场里没用完的轻狂全泼出来。
贡院东侧设医棚。
沈小郎被同窗扶起,膝盖血肉模糊。
老大夫剪开裤管,倒上烧酒,孩子竟一声不吭,只把一卷《论语》咬在嘴里。
棚外,涿州王先生手捂胸口慢慢蹲下,像一棵被风摧折的老树。
郎中把脉后摇头:“肺脉如沸,须静养。”
王先生却问:“可能撑到放榜?”
郎中不语。
王先生便笑,笑得像漏风的窗纸:“那就够了。”
满城客栈爆满,酒价一日三涨。
楼上,有人把包袱高高挂起,包袱里装着考卷誊录的底稿,睡前要看三遍才安心;
楼下,有人已当掉最后一件冬衣,换来两壶劣酒,与不相识的落第者碰杯:“早死早生!”
寒门学子住的是最便宜的大通铺,一灯如豆。
罗宾忠包下整座“醉仙楼”
,召来歌妓十数,酒过三巡,掷杯于地:“什么至公?我罗秉忠就是公!”
众人附和狂笑,笑声飘出窗棂,惊飞檐角乌鸦。
子时,满城无眠。
有人把铜钱撒在屋顶,听“叮当”
之声卜吉凶;
有人在佛前燃指,以肉香换“金榜”
一签;
有人把写满“中”
字的纸条塞进馒头,硬吞下去,噎得眼泪横流;
更有人悄悄爬上城墙,对着黑黢黢的远方嘶喊:“中了!
我中了!”
——喊完自己先愣住,而后缩成一团,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陆宿独上城南废园,他带了一小坛雄黄酒,先敬天地,再敬父亲,最后敬那方裂砚。
酒液浇在砚背,墨痕与酒痕交融,像一道道黑色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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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好兄弟白书祁突然死了,这里是他们曾经一起来过的地方,也许很多人都不喜欢白书祁,但他们是从小长大的情谊,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他忽然拔声高吟:“若教此夜添风雨,先向长安杀一春!”
声音撞在断壁上,又弹回来,震得他自己耳鼓生疼。
吟罢,他转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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