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长安碎玉(2 / 3)
里面堆放的干草瞬间爆燃。火光中,云车后方露出二十架黑沉沉的床弩——每架弩机都有一人多高,弩箭足有丈许长,铁镞在火光下泛着幽蓝,显然喂了毒。
“保护陛下!”李晟大喊着扑向李琰,两人滚进墙根的箭垛时,第一发弩箭已经穿透了三个亲兵的胸膛,箭头“轰”地钉进谯楼的木柱,整座城楼都在震颤。婉儿趁机爬上鼓台,夺过鼓槌砸在牛皮大鼓上,“咚——咚——咚”的鼓声震得人骨头发颤,远处的玄武门突然大开,玄甲军的黑色旌旗如潮水般涌出。
李琰捏着一枚染血的玉珏,指节因用力过度发白。玉珏裂成两半,其中一半内侧刻着极小的“河清”二字,另一半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渍。他将玉珏砸在金阶上,碎片溅到杨国忠的头颅旁——那颗头颅被剑尖挑着,还在往下滴血:“韦妃当年用死婴换走的皇子,尸骨就在冷宫的枯井里!你们看这奸贼书房的暗格——”他踢开脚下的檀木盒,里面露出半幅绣着并蒂莲的襁褓,边角处绣着“李”姓暗纹。
阿史那云突然撕开嫁衣前襟,露出后背的狼头刺青——在图腾边缘,有个指甲盖大小的梅花形疤痕,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深。回纥使臣的弯刀“当啷”落地,他扑通跪下,额头磕在金砖上:“当年漠北雪灾,可汗的幼妹被唐军掳走时,左肩胛骨下有个梅花胎记……”话没说完,殿外传来撞门声,叛军的撞木正在撞击承天门,门框上的金箔簌簌掉落。
婉儿扑过去护住李琰时,掌心的血滴在碎玉珏上——并非出现什么神迹,只是血渍恰好填满了“河清”二字的笔画。李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扯开袖口露出同样的梅花形疤痕,与阿史那云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
黄河渡口传来急促的号角声,郭子仪指着对岸的火光:“叛军想炸堤淹城!”李琰立刻抽出令箭:“炸开上游的临时堤坝,让河水倒灌他们的粮道!”阿史那云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我带回纥骑兵绕后,用狼图腾旗调虎离山!”
当回纥的狼头旗出现在叛军后方时,安守忠果然分兵追击。段秀实被抬上城墙,看着自家的陌刀军从侧翼杀出,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李晟的铁槊已经换了第三根,他看见王老五被叛军的钩镰枪勾住脚踝,立刻扑过去用盾牌挡住砍来的刀刃,两人在血泊里滚了两圈,最终用断刀结果了敌人。
婉儿在军医帐里调配解药,石臼旁摆着十几种草药:“断肠草粉必须用甘草、绿豆和金银花中和,再加上狼血里的某种成分……”她边说边往药汁里撒着磨碎的鬼针草籽,“当年在洛阳,军医就是用这法子救的我。”阿史那云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突然想起草原巫医调配毒药时的模样。
战斗持续到后半夜,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城墙时,郭子仪的亲兵抬来一个木箱:“陛下,从叛军大营搜出的!”箱子里是五姓七望与回纥可汗的密信,还有账本记录着三万石发霉的粮食交易——果然掺了岭南的断肠草粉,只是并非“尸蛊”,而是实实在在的毒药粉末。
李琰看着跪在阶下的回纥使臣,将染血的诏书拍在案上:“回去告诉可汗,这门亲事朕准了——但阿史那云郡主的聘礼,是回纥十年不犯唐境。”他转头看向阿史那云,后者正用匕首割下嫁衣的袖口,露出小臂上与自己同样的梅花疤痕——那是当年皇家为防止流落在外的血脉混淆,特意用艾草灼烧的印记。
段秀实被抬到李琰面前时,手里还攥着那把崩了刃的陌刀。刀身布满缺口,刀柄的缠绳浸满了血渍,老将军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敌人的皮肉。他颤巍巍地将刀举过头顶:“陛下……老臣的刀,怕是再也斩不动叛军了……”
李琰伸手按住刀柄,却没有接过来。他解下身上的猩红披风,小心翼翼地裹住刀刃:“这把刀,斩过安史叛军,护过长安百姓,该进太庙供着。”披风扫过婉儿的掌心时,露出她腕间若隐若现的梅花烙——与皇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