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金角断链(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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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疲惫或胜利在望的狂喜,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大唐皇帝,李琰。他深邃的目光如同古井无波,淡淡扫过这荒诞而凄惨的一幕:疯狂颤抖的皇帝,冰冷的黄金马桶,还有那被刀刃逼迫、无声哭泣的幼小皇嗣。

李琰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并非笑容,更像是一种面对超出理解范畴之物的本能反应。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尼基弗鲁斯粗重的喘息和幼童压抑的抽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近乎礼貌的疑惑:

“哦?”

夜幕低垂,将君士坦丁堡白日的喧嚣、惨叫与硝烟暂时掩盖。宏伟壮丽的圣索菲亚大教堂那巨大的穹顶轮廓在稀疏星光的映衬下沉默着,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皇宫深处,一间相对僻静、仍能隐约闻到远方飘来焦糊与血腥气息的偏殿内,烛火摇曳。

李琰卸下了冰冷的明光铠,只着一身玄色常服,站在巨大的拱形窗前,凝视着窗外这座千年帝都混乱而凄迷的夜景。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镶嵌着象牙的大理石窗台,脑海中思绪翻涌:维京人的狂野战力、拜占庭内部盘根错节的矛盾、金角湾水门那戏剧性的“自启”、塞奥法诺那精准而极具煽动性的登场时机……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他数月前于长安大明宫灯下推演沙盘时预设的节点之上。来自后世的庞大知识库,让他能清晰地预判尼基弗鲁斯必然众叛亲离的下场,让他能洞悉君士坦丁堡那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体系中最脆弱的人心缝隙。这种将历史大势玩弄于股掌之间、步步为营终致决胜千里的掌控感,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一阵极轻微、带着踌躇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清雅中带着异域风情的冷香。

李琰并未回头,只是那敲击窗台的手指微微一顿。

“塞奥法诺殿下。”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到来,“夜已深沉,叛乱的余烬尚未完全熄灭,此刻独自穿行于宫廷,并非明智之举。”

塞奥法诺停在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她换下了一身染血的素白麻衣,此刻身着一件拜占庭宫廷风格浓郁的深紫色长裙,柔软的丝绸贴合着她高挑窈窕的身段,金色的长发挽成一个略显松散的髻,几缕发丝垂落鬓边,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为她苍白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增添了几分脆弱的慵懒。她赤着双足,踩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如同月光下悄然踏波而来的精灵。

“明智?”塞奥法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白日里竭力呼喊留下的痕迹,却更添了几分奇异的魅力。她那双深邃如爱琴海的眼眸,此刻毫不避讳地、带着探究与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复杂情绪,深深凝视着李琰挺拔的背影。“当您率领着东方的巨龙与北方的狂狼,以雷霆之势撕碎这座千年壁垒时,‘明智’这个词,似乎已经失去了它固有的意义。皇帝陛下。”

她向前缓缓迈了一步,足尖点地,无声无息。深紫色的裙摆如同夜色中盛开的紫罗兰,在光洁的地面上拖曳出优雅的弧线。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悄然拉近,那清冷的幽香变得清晰可闻。

“我来,”塞奥法诺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蕴含着千钧之力,“是为了履行诺言,献上我的感谢,以及…属于胜利者的…酬劳。”她的目光大胆地掠过李琰棱角分明的侧脸,落在他玄色常服领口露出的结实脖颈线条上,眼底深处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复仇成功的快意,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更有着一种对眼前这个强大征服者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敬畏与强烈吸引的渴望。“您助我洗刷了紫室的血仇,将那篡位者逼入绝境,如同丧家之犬。这份恩情,塞奥法诺无以为报。唯有这…或许您不屑一顾的…马其顿王朝最后的血脉之躯,尚属洁净。”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贵族式的、近乎悲壮的献祭感,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又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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