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古堡的黎明（2 / 3）

袍在他身上晃动，他随手拿起了一旁的翻土的小工具，重新开始整理起他手中的盆栽，同时嘴里还不断的喃喃自语。

蝙蝠依旧在天空中不知疲倦的飞翔，它们一只接着一只，一个接着一个，那没有规律的飞翔看的人眼花缭乱，时而如同一个咬着自己尾巴的衔尾蛇，时而又仿佛变成了一只由蝙蝠构成的眼睛，注视着人间的一切。

“衔尾蛇，衔尾蛇，命运的闭环，生命的轮回，对于吸血鬼来说，这刚刚好。”

蝙蝠子爵不顾身上那几乎已经快从自己身体上脱落的衣袍，他依然抱着那个盆栽，另一只手则在空中仿佛握着什么，就恍若和一个看不见的幽灵跳着贵族之间的舞蹈。

“我已经不是人类，变成了蝙蝠的样貌，死后也不会与老友团聚，这是来自力量深处的诅咒。

死后，我的身躯将彻底腐朽，在光明中化为灰烬，灵魂则转入地脉，陷入永无休止的能量轮回。

地脉深处的烈火将彻底焚烧着属于我们的罪恶，直到一切的终焉……”

在那一时刻，蝙蝠子爵托起手中的盆栽，迎着舞台的灯火。他瘦削的身影在舞台的灯光下分成了无数的影子，就像是无数个他，在时间的轨迹下慢慢分离，慢慢黯淡。

舞台的灯灭了，一缕阳光穿过山丘，照耀在了古堡的最高处，最先被阳光照耀到的那些天空中盘旋的蝙蝠也缓缓停下了翅膀，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在空中一个接一个的跌落，化作了飞散的尘埃。

“砰！”

蝙蝠子爵那已经干枯瘦弱到极点的手臂显然已经无法再支撑盆栽的重量，花盆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他的面前，摔得四分五裂。

破碎的瓦片，散落的泥土，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捧小土堆，小的可怜，随便一个孩童都可以将那一捧土踢散。

蝙蝠子爵站在那里，身体瘦的如同竹竿，他那宽大的衣袍就如同赶在稻草人身上的破布，在古堡高台上的风中飘荡着，就像是一个又一个逝去的亡魂在背后拥抱着他。

蝙蝠子爵的喉结抽动着，干涸的皮肤已经开始一寸又一寸的龟裂。

“在漫长的岁月之中，我已经忘记了我的名字，我只记得我叫蝙蝠子爵。

种子发出嫩芽需要光明，而一个人的内心却不能摒弃光与暗，希望下一颗种子发芽的时候，并不是用血浇灌……

如今，我便将救赎与复仇的两条路摆在你们面前，这让人痴迷的力量，这让人厌恶的诅咒，在今天，终将与我分离……

服下最后的生命的番茄，是获得超出自身的力量，还是继承不灭的诅咒。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成像我这样，被命运愚弄在鼓掌之间的血族。

做出选择吧，小姑娘，救赎，还是毁灭！”

那个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彻底落入阴影之中的剧场最尖端泛起了朦胧的微光。

“亚罗西彼斯，我的老友，今后帝国的黑暗将彻底灭亡，我，蝙蝠子爵，将在此长眠……”

清晨的太阳彻底升起，古堡迎来了属于他的黎明。

蝙蝠子爵站立着，平举着双手，和他那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的身躯宛若一具十字架一般，沐浴在阳光之中，而他身前的那一捧土堆便是他最后的坟冢。

“嘶！”

阳光在蝙蝠子爵的胸口穿过，照在了他面前的土堆上，而那一盆土堆正是蝙蝠子爵用身体构成的十字架的阴影正中心被光芒照耀的位置。

“记住，嫩芽，需要，光明……”

风吹过，蝙蝠子爵那十字架一般的躯体与挂在他身上的衣袍皆被吹成了碎片，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飞灰，从古堡最高处的高台上飞扬而下，飘落到下方的村庄。

“咚，咚，咚！”

古堡之中，洪亮的钟声响起，这一刻，房屋之中，阳光透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