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战阴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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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馆城头的烽烟已经持续了七天七夜。

城墙下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浸透了黄土,在初冬的寒风中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第八日的黎明格外昏暗,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坠下来砸碎这座残破的边城。

鞠义拄着长戟站在城垛边,铁甲上凝结着层层血垢。

他望着城外又一轮集结的并州骑兵,喉间泛起腥甜——那是连日嘶吼震裂的喉管在渗血。

身后幸存的六千守军大多倚着墙垛喘息,有人正在用布条将磨烂的虎口与刀柄缠在一起。

"

将军,箭矢用尽了。

"

亲兵捧着空荡荡的箭囊,声音沙哑得像是沙砾摩擦。

皇甫规带着最后一批百姓登上城墙,这些满脸烟灰的妇孺抱着门板、瓦罐,甚至拆下的房梁。

一位白老妪颤巍巍地递来半块磨刀石:"

将军,老身家里只剩这个了。

"

鞠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冀州当马贼时,那个被他亲手斩杀的官军老卒。

那人临死前也是这样浑浊的眼神。

他猛地攥紧戟杆,甲叶出刺耳的刮擦声:"

把南门粮仓的梁柱拆了!

告诉儿郎们——"

话音未落,城外突然响起连绵的号角。

吕布的赤兔马人立而起,方天画戟划破晨雾:"

并州儿郎!

踏平此城!

"

数以万计的骑兵开始加。

最前排的骑士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后方扛着土袋的轻骑。

这些骑兵在奔驰中将土袋抛向七日来堆积的土丘——那道由三万多个土袋垒成的斜坡,此刻顶端距城头已不足丈余。

"

是跳荡兵!

"

皇甫规失声惊呼。

只见数百名不着铠甲的精锐已跃下战马,借着土坡的坡度向城头狂奔。

他们手中的弯刀映着火光,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鞠义的大戟横扫而过,三个刚刚露头的敌兵顿时身异处。

但更多的敌军如潮水般涌上城垛。

某处城墙突然爆惨叫——一队跳荡兵用飞爪勾住女墙,正在蚁附而上。

守军抡起门板砸下,却见敌兵腰间的火油罐轰然炸开,烈焰瞬间吞没了整段城墙。

"

将军!

东门破了!

"

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跑来。

鞠义回头望去,但见城东浓烟滚滚,隐约有骑兵的轮廓在火海中闪现。

他忽然大笑起来,染血的牙齿在火光中森然可怖:"

好!

好!

今日便叫吕布看看,什么是冀州男儿!

"

就在并州狼骑的先锋即将冲入东门缺口时,大地突然传来诡异的震颤。

吕布猛地勒住赤兔马——这种规律的震动绝非骑兵冲锋所能造成。

西北方的地平线上,一道黑线正在急蔓延。

待看清那面猎猎作响的"

张"

字大旗时,陈宫的脸色瞬间惨白:"

是是备武军的斩马刀阵!

"

只见三千名重甲步兵排成楔形阵,手中丈余长的斩马刀组成钢铁丛林。

在他们两翼,张合的飞虎轻骑正如展开的双翼包抄而来。

这些装备双边马镫的骑兵展现出惊人的骑术:有人侧挂在马腹避开箭矢,有人站在马背上张弓搭箭,更有甚者双马并驰,在鞍桥间腾跃换骑。

"

全军转向!

"

吕布的怒吼淹没在突如其来的箭雨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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