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攻打汉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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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七月,暑气蒸腾。

宫墙之外,蝉声嘶哑,似也带着兵戈未歇的焦渴。

宫墙之内,飞檐下悬着的鎏金风铃纹丝不动,仿佛连风都噤了声。

御阶上的青砖被烈日烤得白,映得那两枚碎瓷愈刺目——一只龙泉冰裂纹茶碗,一只越窑秘色茶盏,原本是蜀中匠人千里进贡的珍品,此刻却碎作星屑,横陈在刘备的赤色战靴旁。

刘备立在廊下,玄色龙袍的袖口因握拳而绷出裂帛之声。

他的眉骨极高,此刻投下的阴影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薄唇与微微颤抖的髭须。

南阳失守的军报还攥在他青筋暴起的手中,羊皮纸边沿已被汗水浸得软。

他抬眼时,眸中血丝如蛛网,映着殿外惨白的日光,竟显出几分凶戾的艳色。

“曹贼——”

他齿间迸出这两个字,像咬碎一块火炭。

殿中铜鹤香炉的沉水香倏地一颤,诸葛亮羽扇轻摇,白羽边缘掠过一缕青烟,仿佛将那声怒吼也拂散了三分。

他今日未着鹤氅,只穿一袭月白布袍,腰间系着旧年襄阳草庐带来的葛巾,素净得近乎寒素。

然而当他抬眸时,那双眼却似含了岷山雪魄,冷冽里透出千沟万壑的从容。

“陛下,”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坠玉盘,“茶碗易碎,山河难覆。”

刘备的肩背猛地一僵。

他缓缓松开拳头,碎羊皮纸从指缝飘落,像一片枯叶。

诸葛亮俯身拾起,指尖在“南阳”

二字上轻轻一按,墨迹便晕开一小团乌云。

“亮有一计。”

四个字落下,殿中凝滞的空气忽然流动起来。

刘备转身时,龙袍下摆扫过碎瓷,出细碎的裂响。

诸葛亮已走到巨幅西蜀地形图前,羽扇柄端在羊皮上划过一道银亮的线——那是沔水,汉中的命脉。

“汉中者,益州之咽喉,荆州之羽翼。”

羽扇先指向西北,“夏侯惇屯南郑,铁甲如林;夏侯渊守安阳,弓弩蔽日;王朗居中调度,老谋深算。”

扇尖又滑向东南,“夏侯尚领虎豹骑于上庸,其锋如霆。”

刘备的视线随着那羽扇移动,仿佛看见敌军旌旗在图上猎猎招展。

诸葛亮却忽然轻笑一声,羽扇在沔水中游一点——西城。

“此地,可断其蛇身。”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而锋利,像薄刃划开绢帛:“汉中狭长如蛇,西城乃七寸。

命一大将沿沔水逆流而上,据西城而守,则东西不能相顾。

彼时……”

羽扇骤然一收,扇骨相击如金石声,“张翼德之矛,马孟起之枪,可碎其;陈叔至之盾,刘公仲之刃,可截其尾。”

刘备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见诸葛亮素白的指尖在图上缓缓收拢,仿佛将整座汉中握于掌心。

那双手修长洁净,指节处却有几道旧年执犁留下的薄茧,此刻在烛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竟如玉雕一般。

“若曹洪自凉州来援……”

刘备低声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嘶哑。

诸葛亮忽然抬眼,眸中闪过一丝极亮的笑意,像是冬夜流星划过冰面。

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封素绢,上面墨迹犹新,隐约可见“文远”

二字。

“张辽,昔年酸枣一别,尚欠陛下一个人情。”

羽扇轻敲素绢,出细微的噗噗声,“此人守武威,若得陛下亲笔,再赠以蜀锦五十匹,西凉战马百匹,必肯佯攻河东。

曹洪自顾不暇,焉敢轻动?”

刘备凝视那封书信,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酸枣之战时,那个曾经有一面之识的青年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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