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乌拉尔山麓(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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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疲惫却不屈的流亡军团。呼啸的箭雨仿佛天罚倾泻,重甲骑士如山岳崩落,巨声震彻雪野。卢切扎尔的士兵们已奋战至手臂麻木,皮鞘上的血迹冻结成冰,箭壶空空,破盾劈裂,寒风将他们的呐喊撕碎成凌乱的回声。

    有人被长矛贯穿胸膛,眼中浮现家乡的炊烟与母亲的手掌,血从嘴角涌出,带着碎裂的肺叶与未竟的梦语缓缓倒下;有人刚拉满弓弦,尚未来得及松手,箭簇已夺去眼中最后一缕光。马嘶声、怒吼声、断裂骨骼的脆响交织成一曲血腥的挽歌。

    而在风雪之巅,卢切扎尔立于一座低丘之上,黑马踏雪如雕,四蹄沉稳如鼓,仿佛天地之间的一尊战神哨兵。她身披霜白斗篷,猎猎如云烟飞舞,在这风暴中心,她却如雪峰般冷静。她的眼神冷冽如刀锋,扫视着战场的每一寸血泥,每一个倒下的战士,都映进她瞳孔深处的沉默誓言。

    卢切扎尔看见敌骑的调动,看见远处某一处战线后移,看见那几匹未系缰绳的战马仓皇奔逃。她知道,对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她俯下身,在风中低声道:“帕拉汗,准备突围。列凡,绕后绕广——等我命令。”

    这不是溃败的时刻,而是猎鹰收爪的时机。卢切扎尔的眼神穿透雪雾,望向战场彼端的图赫里勒——那位基普恰克铁骑之主,也正高坐战马之上,俯视着这场屠戮。他们的目光隔着鲜血与冰雪,在虚空中交汇,仿佛古老神明在云中掷骰,将命运抛入风暴的中心。

    卢切扎尔身后,努瑞达跪坐在一团微弱的篝火旁,银灰色狐裘披覆双肩,裘上沾满风霜与尘雪,仿佛她也是这风雪中的一件兵器。火光映照下,她的眼神沉静如冰湖,在纷乱与杀意中依旧不动如山。她那双细长的手指缓缓掠过一张摊开的兽皮地图,在灰黄与褐墨交错的地貌上勾勒出乌拉尔山麓的轮廓,沿着纹理,她找到了那一道不为人察觉的缺口——一处狭长山谷,仿佛天神遗忘在群峰之间的裂缝。

    那是通往东方的喉口,两侧崖壁如刀劈斧削,底部布满乱石与冰痕。任何冲锋至此都将如波涛撞上峭岩,瞬间碎裂。

    努瑞达低声开口,语气冷静却如铅石投井般沉重:“夫人。”当下正值血战,杀声如雷,但这两个音节仍穿透了所有嘈杂,清晰而锋锐地落在空中,“他们的优势,在于骑兵的速度与冲击。”努瑞达没有抬头,继续注视着地图,“但这片山谷……太窄了,马阵无法展开,速度成了负担。若能诱他们深入,便如将狼驱入陷阱,只需封口,他们再强壮的蹄爪也只是挣扎的笑话。”

    卢切扎尔俯身而来,黑发洒落,脸上的寒意比帐外风雪更凛。她的眼神如刀,落在那道狭谷上,眼角轻颤,透露出内心一瞬的权衡。

    “问题是——”努瑞达低声道,声如刀锋擦石,“我们的人已近极限。若诱敌之举稍有迟疑,不是伏敌,而是自溃。”

    努瑞达缓缓抬眸,与她对视,那双曾在智慧宫中通读《几何原本》与《希波克拉底医典》的眼中,此刻映着的是血与火交织的真实战场。她轻轻一笑,笑意里透着冷峻与笃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

    努瑞达指向战车圈中央,那里堆放着最后几箱丝帛、炼铁器具,以及那面高悬未展的黑色旄旗——绣着三头狻猊与九曜星辰,乃是“咄陆黑旄”的伪制品,是卢切扎尔一度在草原上宣示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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