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1章 崔叔修自行车,帮我家车链上的油(1 / 2)
九月的风刚卷走夏末最后一丝燥热,梧桐叶在院墙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时,我家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又出了毛病。那天清晨我攥着车把准备去巷口买豆浆,脚一蹬踏板,链条“咔嗒”一声卡在齿轮里,任凭我怎么晃车座,那截生了锈的铁环就是不肯动。
“丫头,别硬拽,再拽链条该断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崔叔扛着他那个印着“五金修理”的帆布包走过来,蓝布褂子上还沾着昨夜修水管蹭的泥点。他蹲下身时,帆布包上的铜扣撞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崔叔是巷里出了名的手艺人,谁家的收音机不响了、煤气灶打不着火了,只要喊他一声,他准带着工具来帮忙,从不收一分钱。
我退到一旁,看着崔叔从帆布包里掏出扳手和螺丝刀,指尖在链条上轻轻一勾,就找出了问题:“是链条太干,齿轮卡了锈,得先除锈再上油。”他从包里摸出一块砂布,对折两次后裹在链条上,手腕轻轻转动,砂布与铁环摩擦的“沙沙”声,混着巷口卖油条的吆喝声,成了清晨最特别的调子。阳光落在崔叔的发顶,我才发现他鬓角的白头发又多了些,去年帮我家修台灯时,那些白发还只是零星几点。
“崔叔,您这包都用了好几年了,怎么不换个新的?”我指着他那帆布包上磨破的边角问。崔叔低头笑了笑,手指摩挲着包上的补丁:“这包跟着我快十年了,当年我刚学修理时,师傅送我的。你看这补丁,还是你婶子去年给缝的,结实着呢。”他说话时,手里的动作没停,砂布擦过的地方,链条露出了原本的银灰色,像褪去了一层旧衣裳。
除锈完,崔叔从帆布包底层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小油壶,壶盖一拧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飘了过来。“这油得用缝纫机油,黏度低,还不容易沾灰。”他一边说,一边让我扶着车把,自己则半跪在地上,将油壶的细嘴对准链条的每一个关节,“唰”地一下,透明的油滴落在铁环上,顺着缝隙慢慢渗进去。他的手指很稳,每滴油都刚好落在该落的地方,没有一滴溅到外面。我想起去年冬天,崔叔帮隔壁王奶奶修暖气,也是这样专注的神情,当时他的手冻得通红,却连打都没打一个寒颤。
“丫头,你知道这自行车链条为啥要定期上油不?”崔叔突然抬头问我。我摇摇头,他便放下油壶,指着链条和齿轮的连接处:“这链条就像人的关节,长时间不用或者缺油,就会‘生锈’,动起来就费劲。咱们过日子也一样,遇到事儿别憋着,得像给链条上油似的,找个法子‘润滑润滑’,日子才能顺顺当当。”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光,我忽然想起,崔叔的儿子去年去外地工作,他嘴上不说,却总在傍晚时坐在院门口,望着儿子离开的方向发呆。原来他说的“润滑日子”,也是在安慰自己。
就在崔叔准备把链条装回齿轮时,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巷尾的李大爷。“老崔,我家的三轮车链条也卡了,孙子等着去幼儿园呢!”李大爷急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攥着一个没吃完的馒头。崔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别急,我先把丫头家的弄好,马上就去你家。”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将链条对准齿轮,轻轻一推,再蹬了蹬踏板,链条“哗啦哗啦”地转了起来,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好了,你试试。”崔叔笑着说。我跨上自行车,脚一蹬,车子稳稳地往前跑,比之前还要轻快。我刚想道谢,崔叔已经扛着帆布包往李大爷家走,还回头喊:“丫头,记得以后每半个月给链条上点油,别等坏了再修!”阳光照在他的背影上,蓝布褂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我骑着自行车去买豆浆,链条转动的声音伴着风在耳边响,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崔叔修的不只是自行车,更是巷里人的日子。他用一把扳手、一瓶机油,把邻里间的疏离都“润滑”了,让这烟火气十足的小巷,始终充满着温暖。回家的路上,我特意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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