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划过靛蓝绒布上的纹路,“就像人写字会留下笔锋,草木凝结也会记下当时的风雨。” 她指着其中一道粗壮的流纹,“那天定是刮了西风,你看这纹路斜斜地往东南走,和北坡的风向正好对得上。”
张思贞忽然起身去翻药篓,从最底层翻出片晒干的松树皮,树皮上还留着松脂渗出的痕迹,黄中带褐,与松珀的底色隐隐相合。“您看,” 她将树皮凑到灯前,“这上面的脂痕和松珀的流纹多像,只是一个成了固态,一个还藏在树皮里。”
林小婉也跟着忙活起来,从自己的小竹篮里掏出颗松果,硬要往松珀旁边放:“让它们认认亲!” 松果的鳞片蹭过青玉盒,发出细碎的声响,倒像是在回应她的话。檐外的夜鸟又啼了一声,月光从盒角的缝隙钻得更深了,在靛蓝绒布上织出的光丝里,仿佛真能看见百年前的松脂正顺着树干缓缓流淌,将那株柴胡芽温柔地裹住,连同当时的风声、月光、还有某个路过的小松鼠的影子,都一并封存在了时光里。
苏瑶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这松珀哪里是什么凝固的光阴,分明是活着的故事 —— 它记得北坡的风,记得老松树的呼吸,记得龙涎草的清苦,如今又要记下林小婉的红头绳、张思贞的批注,还有这药庐里的灯影与笑声。她轻轻合上樟木匣子时,特意将那片松树皮也放了进去,让新旧的草木光阴,在黑暗里悄悄说会儿话。
林小婉突然拍手:“我知道了!可以串成手链!” 她从发髻上拔下根红头绳,就要往松珀上缠,被张思贞轻轻按住手。“松珀性脆,得用银丝裹着才好。” 张思贞望着苏瑶,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我记得药柜第三层有卷银丝,是去年修药杵剩下的,或许能派上用场。”
苏瑶笑着点头时,忽然注意到盒底的绒布上绣着朵小小的兰草,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线头。她想起老玉匠说过,这盒子的原主人最爱兰草,每年春天都要在窗下种满兰苗。此刻看着林小婉踮脚去够药柜上的银丝,张思贞正用软布细细擦拭松珀,忽然觉得这两株松珀倒是寻对了归宿 —— 比起锁在空匣里蒙尘,倒不如在孩子们的笑语里,慢慢染上人间的烟火气。
张思贞的指尖轻轻抚过玉盒边缘,那里有块极浅的磕碰痕迹 —— 她记得那是去年师父临终前,攥着这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