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3)《日子熬药,人心成丹:一本册子的万里漂流》(2 / 16)
入楚地地界,风里便带了些水乡的湿润。路边的水塘里浮着团团绿萍,偶有白鹭掠过,翅尖点水时惊起一圈圈涟漪。孟明远掀开布帘,指着塘边丛生的植物:“先生,那是不是‘浮萍’?医书上说能发汗解表。”
林恩灿探头望去,只见绿叶贴着水面铺开,紫白色的小花藏在叶间,像撒了把碎星:“正是。不过这草性凉,得配着生姜用,不然体弱的人怕是受不住。”他忽然想起什么,“楚地多水,孩童易犯水痘,浮萍煮水外洗,能消疹止痒,比药膏方便。”
正说着,前方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几个光脚的孩子在水塘边捞鱼,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忽然浑身发痒,抓得胳膊上起了片红疹子。旁边的妇人急得直跺脚:“说了别往草丛里钻,偏不听!这水痘怕是又要犯了!”
林恩灿让马车停下,走过去看了看:“不是水痘,是湿疹,沾了塘边的潮气。”他从药箱里取出浮萍,又让妇人取来生姜,“把这两样煮水,放温了给孩子擦身子,每日两次,三天就好。”
妇人半信半疑,却还是依言照做。傍晚歇脚时,那妇人竟提着篮子找来客栈,里面装着刚蒸的糯米糕,甜香软糯:“先生的法子真管用!娃身上的疹子消了大半,这不,特地蒸了糕来谢您。”
孟明远边吃边记:“浮萍配生姜,外洗治湿疹,楚地妇人传。”笔尖顿了顿,“先生,您说这各地的方子为啥差这么多?北疆用青稞,岭南用荔枝核,到了楚地又用浮萍。”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一方药。”林恩灿望着窗外的水塘,“就像楚地多水,便长出浮萍这种能祛湿的草;北疆多寒,便有青稞这种性温的粮。行医的道理,本就该跟着水土走。”
夜里,客栈隔壁的药铺传来争吵,一个郎中拍着桌子喊:“这‘吴茱萸’必须用酒泡!你偏用醋,这不是胡闹吗?”另一个声音反驳:“楚地人脾胃弱,醋泡能护胃,你懂什么!”
林恩灿推门进去时,两人正争得面红耳赤,药柜上摆着两包吴茱萸,一包浸在酒里,一包泡在醋中。他拿起闻了闻,笑道:“两位都没错。酒泡的吴茱萸性烈,适合治风寒头疼;醋泡的温和,适合调理脾胃。就像这楚地的水,能行船也能浇田,用处不同罢了。”
两个郎中愣了愣,随即都笑了。年长的那位取来茶盏:“先生说得是!是我们钻了牛角尖。来,尝尝楚地的‘碧螺春’,解腻。”
茶香袅袅中,三人从吴茱萸聊到本地的“苍耳子”,从内服聊到外敷。林恩灿说起北疆用苍耳子煮水治关节疼,楚地郎中则补充:“我们这儿用苍耳子炒黄了研末,调猪油敷疔疮,效果更灵!”
孟明远在一旁飞快记录,本子上又添了新的字迹。林恩灿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这《百姓方》就像一张网,把各地的智慧都网了进来,而每个添网的人,都是在为这人间织一张更结实的护佑。
离开楚地那日,水塘边的浮萍又开了些新花。孟明远望着渐渐远去的水乡,忽然道:“先生,等咱们走完天下,把《百姓方》刻成石碑,是不是该在每个地界都立一块?让北疆的人看见楚地的浮萍,楚地的人也知道北疆的青稞。”
林恩灿笑着点头,指尖摩挲着从楚地带走的吴茱萸,醋香混着药香,带着水乡的温润。他知道,这一路的草木,一路的人,都在告诉他一个道理:所谓大道,从不是孤高的修行,而是把各地的暖,各地的智,都串起来,让每个角落的人,都能借着这光,安稳地走过日子。
马车驶离楚地,前方的路又将拐进山地。灵狐趴在车辕上,望着远处的晚霞,尾巴尖轻轻晃着,像在为下一段旅程欢喜。林恩灿翻开《百姓方》,借着夕阳的光,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觉得,这册子里藏着的,何止是方子,更是一整个热气腾腾的人间。
孟明远正对着《百姓方》上“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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