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烟火铸剑,岁月缝花》(2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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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烨的手背,像根没说出口的提醒。

林牧蹲在灶边添柴,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他往灶里塞了块松木,松木遇火“噼啪”炸了个小火星,溅在他手背上,他浑然不觉,只是盯着锅里的红薯翻了个面。那红薯表皮裂了道缝,甜汁顺着缝往外冒,他用铲子把那面朝下压了压,心里数着数:一、二、三……去年林恩灿说过,这样烤出来的红薯,焦皮底下准有层糖霜。

灵澈靠在门框上,看着灵韵把林恩烨掉在地上的铜铃捡回来,用爪子推到他脚边;看着灵昀偷偷把星盘上沾的草叶摘下来,悄悄塞进林恩烨的衣兜;看着林牧把烤好的红薯先给林恩烨递了块最大的,自己啃着那块带黑斑的。

风从院外吹进来,带着点野菊的香,掀动了灵澈搭在石桌上的药书,书页哗啦啦翻到某一页,停在画着月魂花的那章。他忽然想起今早林恩烨塞给他的那半片月魂花瓣,此刻正夹在灵昀的星盘册里,花瓣边缘的银白,恰好和星图上的牵星线重合,像谁特意描上去的。

这些没头没尾的细碎事,像撒在院里的芝麻,捡不起来,却处处透着香。

灶膛里的火渐渐稳了,松木的香气混着红薯的甜,在院子里漫开。林牧用铁铲把红薯扒出来,放在青石板上晾着,腾出手来揉了揉被火星烫红的手背。那点红痕刚冒头,灵骁不知何时递来个小瓷瓶,瓶口还沾着点清心草的碎末。

“抹点。”灵骁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视线却落在林牧手背上没移开。林牧接过来倒了点药膏,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爬,他忽然想起上次灵骁熬药烫了手腕,也是自己硬把这药膏塞给人家的,当时灵骁还嫌他多事,此刻药膏里混着的清心草香,倒和那天的一模一样。

林恩灿蹲在铁砧旁,用手指在砧面的凹痕里划来划去。那些凹痕是往年铸器时砸出来的,最深的那道里还嵌着点铁屑,是去年林恩烨试铸匕首时崩进去的。他抠了半天没抠出来,灵澈递来根细铁丝,“顺着边儿挑。”铁丝探进去的瞬间,铁屑“叮”地掉在地上,滚到灵韵脚边,被它用爪子扒拉着玩。

灵昀把星盘重新摆好,盘上的星轨被他用指尖描了又描,指腹蹭过“初三卯时”的标记,那里的墨迹比别处深——是他反复确认时蹭的。忽然听见林恩烨“哎哟”一声,转头见他正踮脚够炭堆顶上的木柴,后腰的汗渍又洇开了些,忙走过去把木柴拽下来,“够不着不会说?”语气里带着点急,却先把木柴码得整整齐齐。

林恩烨嘿嘿笑,刚要说话,就见林牧举着块红薯走过来,焦皮上还沾着点灰。“给。”他把红薯往林恩烨手里一塞,自己转身去拿另一块,却没看见林恩烨咬下去时,糖霜沾在嘴角,灵韵伸舌头帮他舔掉,惹得林恩烨痒得直躲。

灵澈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药书被风吹得又翻了页,露出夹在里面的半片马齿苋叶子——是今早拔草时顺手夹进去的,叶尖的露水早干了,却还带着点土腥气。他忽然觉得,这些被烟火熏着的日子,就像这铁砧上的凹痕,看着粗糙,却藏着无数被记挂的瞬间,砸得越深,越不容易磨灭。

日头往西斜了斜,铁砧的影子拉得老长,把众人的脚印都罩在里面。林恩烨啃着红薯,铜铃还在裤腰上叮当作响;灵昀对着星盘念念有词,指尖的药膏味混着星砂香;林牧往灶里添了最后一把柴,火星子窜起来,映得他手背上的红痕亮亮的;灵骁把药箱收拾好,月魂花瓣不知何时被他夹进了药书里,露出半角银白。

灵韵趴在铁砧旁打盹,尾巴尖偶尔扫过地面,像在给这满院的暖烘烘的声响,打着不成调的拍子。

灵澈接过木牌,指腹摩挲着那道不算规整的刻痕,木头的纹理里还嵌着点陈年的松香。他忽然想起张婆婆的丈夫——那位总爱在院墙边晒草药的老爷子,去年冬天还教过他怎么用苍术熏屋子驱潮,说“草木有灵,能护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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