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宴淩的葬礼(1 / 3)
当宴霜失魂落魄地回到灵堂,宴澧和书婉仪就知道结果了。
两人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和慕幽笛闹到这种程度,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也陪着灵柩里的宴淩。
宴澧问宴霜:“真的要把四哥葬在武汉,不运回北平跟父母一起葬在祖坟吗?”
宴霜摇摇头,“五哥,如今世道太乱了,张大帅被杀后,北平那边也不安稳,先安葬在武汉吧。”
宴澧想了想,觉得的确如此。其实不仅北平局势不安稳,上海似乎也有乱的迹象。
他隐隐‘闻到’动乱前兆的味道。他是银行职员,发现最近很多高端储蓄客户纷纷取款,携家带口南下,去往香港和东南亚。
那些人都是上流社会人士,他们的消息最为灵通,但凡有风吹草动,他们也会闻讯而动,提前找好退路,出去躲避战争和灾难。
这种局势下,就地安葬宴淩确实是最妥帖的办法。
灵堂里一时安静下来,谁也不再说话。
第二天清晨。
武汉城还在将醒未醒的时候,城郊的墓园里,一场简单却庄重的葬礼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秋雾凉薄,笼罩着整个墓园,一队安葬队伍踏着缀着露水的枯草,抬着宴淩的灵柩往山上走去。
灵柩的后面,宴霜和宴澧端着牌位缓缓跟着。他们的身后是一队花圈纸人纸马纸钱的奠仪队伍。所有人素服麻衣,举着白幡,敲敲打打,一路前行,一路撒纸,震天的号丧声惊跑了林中的小鸟。
队伍来到一方新挖开的墓穴前,将祭奠的物品摆放在墓穴周围,燃起香烛,安葬仪式准备就绪。
宴霜和宴澧,书婉仪和庆儿并排站在前方,他们静静地看着墓穴旁那口漆黑的灵柩。
这时,一位穿着旧式长袍的老者在别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上来,他对着几位苦主微微弯腰,鞠了一躬,然后用沉缓的语调念着悼文,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地四周回响。
悼文念诵完毕后,长袍老者走到一旁候着。
宴淩的灵柩被八名杠夫缓缓抬起,慢慢放入墓穴里。那粗糙的麻绳摩擦着光滑的漆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听得人牙酸。
宴霜几人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负责哭丧的女佣和老妈子们开始号丧。
庆儿被吓了一跳,“哇”一声哭了出来,小小的身子使劲往书婉仪的身后躲藏。
书婉仪轻轻地揽住他,拍拍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灵柩在一片哭声中平稳地落入穴底,发出沉闷的回响。
宴霜几人身后,观礼的人群中传来零星的叹息和低泣。这些前来送行的人是宴淩的朋友或伙伴,人数不多,他们大多数沉默地行着礼,彼此目光交汇时,皆是心照不宣的沉重。
覆土的时刻到了。
宴霜和宴澧几人从杠夫手中接过铁锹,铲起第一抔土,扬了下去,土块散落在棺盖上。
“亡者入土为安!”
长袍老者苍老的声音喊道,话音一落,他也功成身退了。
宴霜将铁锹还给杠夫后,跟宴澧和书婉仪站在一旁,看着宴淩的墓穴被一铲一铲的黄土一点点填满,隆起成一个新鲜的土丘。
几人走到汉白玉墓碑前,看着上面刻着“先兄金宴淩之墓”,生卒年月之下,再无他字。不论生前如何显赫,死后也不过寥寥几笔和一堆黄土。
所有人将手中的白菊轻轻放在墓碑前。
书婉仪拍拍庆儿,“给你爹磕个头。”
庆儿小心翼翼地跪在墓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葬礼已近尾声,观礼的人开始无声地陆续离去。
薄雾散尽,天际透出日光,天亮了。
墓园门口,一个消瘦的长袍男人缓缓转身,随着那些观礼的人一起离开。
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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