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木槌、血泡与道心初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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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过多次洪水的旧桥换来的。

叶青将这些尽收眼底。村民的质疑,老匠人的坚持,如同道心磨盘上的两股力量,反复碾压着他固有的认知。他不再言语,默默走到李老把头指定的位置,拿起工具袋里一柄半旧的凿子。凿柄入手温润,带着常年使用的包浆。

“试试这个。”李老把头指着旁边一根需要开榫的桥板侧缘,“凿个直榫卯眼出来,不用太深,一寸就行,练练手。”

叶青深吸一口气,学着老匠人的样子,左手拇指死死扣住凿身定位,右手紧握木槌。他看准位置,调动全身力气,一槌狠狠砸下!

“哚!”

声音沉闷刺耳,完全不同于李老把头那清脆利落的“笃”声。凿尖猛地一滑,偏离了预定位置,在木料光滑的侧面划出一道丑陋的白痕。力量更是完全失控,槌头砸下的巨力大部分被反震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酸软。

“蠢!”李老把头的声音立刻响起,毫不留情,“手腕是死的?腰呢?腰马合一懂不懂?力气不是砸下去的,是‘送’下去的!眼睛看着凿子尖!心跟着尖走!一槌下去,力要透进去,不是弹回来!再来!”

叶青脸上有些火辣,依言调整姿势,稳住下盘,腰背微微发力。他屏住呼吸,再次举槌,眼睛死死盯住凿尖。这一次,落槌轻了些。

“笃。”

声音对了些,但凿尖入木太浅,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白点。

“没吃饭?!”李老把头皱眉,“轻飘飘的,蚊子叮呢?用腰劲,送出去!”

叶青咬咬牙,腰背猛然发力,力量从脚底升起,顺着腰胯贯注到手臂,木槌带着风声再次落下!

“哚——嚓!”

这一次,凿尖倒是狠狠扎进了木头,但力量控制依旧粗糙。手腕在接触的瞬间本能地想要卸力回护,导致凿身猛地一歪,凿尖斜着铲进了木料,带起一大片毛刺粗糙的木屑,边缘还崩开了一个难看的豁口。

“啧!”李老把头看得直摇头,“手腕僵得跟门栓似的!该硬的时候软,该松的时候紧!你这手,白长了!”他毫不客气地呵斥着,引得旁边几个休息的汉子又是一阵压抑的低笑,赵大夯更是咧着嘴,一副“看吧,外乡人就是不行”的表情。

叶青脸上没什么表情,汗水却沿着鬓角滑落,滴在握着凿子的手背上。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他低头看去,刚才几次失败的发力,粗糙的凿柄和槌柄,已经在他原本修长、如今却因封印灵力而变得与凡人无异的手掌上,磨出了几道清晰的红痕,一处虎口边缘的皮肤甚至微微翻卷,渗出了细小的血珠。刺痛感尖锐而真实,提醒着他此刻纯粹的凡躯是何等脆弱。

他默默摊开手掌,对着那几道磨破的血痕看了看。鲜红的血珠在布满木屑灰尘的掌纹里格外刺目。这微不足道的伤口,对他过往的修士之躯而言,连一丝涟漪都算不上,瞬间便可愈合如初。但此刻,它真实地存在着,带来持续的、清晰的痛感。这痛,仿佛一种奇异的媒介,让他更真切地感受到了手中木槌与凿子的分量,感受到了每一次错误发力时筋骨承受的反震,也感受到了……这具脆弱肉身的存在本身。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泥土和汗水的味道。不再去看手上的伤口,再次握紧了凿柄和木槌。这一次,他没有急于挥槌,而是闭上眼,细细回忆方才李老把头每一次挥槌时,那微小却精妙的韵律——手腕在击中的瞬间那细微如丝的卸力回弹,腰背肌肉如弓弦般绷紧又放松的流畅传递,力量仿佛流水,从脚底升起,经腰胯整合,灌注手臂,最终在槌头与凿顶接触的刹那,凝为一点,透入木中。

他睁开眼,眼神沉静如水。腰背如松,微微下沉,力量在足下生根。手腕放松,却又蕴含着一种奇异的韧性。目光锁定凿尖,心无旁骛。

槌起,槌落。

“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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