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都是救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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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橚进了学院,才知这里的课业比他想的要重。

头几日听先生讲课,只觉好些道理都绕得很,同窗们答问时头头是道,他却常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辽东的教学向来扎实,不管是医理还是治理,都从根基讲起,步步深入。

偏他从前虽爱琢磨医书,却多是零散看些,没正经打过硬底;至于钱粮刑狱这些,更是只知皮毛。

这般一来,进度自然跟不上,每日课上下来,只觉得脑袋胀,心里头也有些慌。

夜里对着书本,他常皱着眉叹气,暗道:原以为自己不算太差,到了这里才晓得,还差得远呢。

若论起四书五经里的章句,朱橚倒能侃侃而谈。

毕竟在大本堂时,先生日日讲的都是这些,《论语》《孟子》里的句子他烂熟于心,偶尔还能引经据典说些自己的见解,带着几分读书人特有的较真。

可到了辽东的学堂,翻开那些讲数理化的册子,他就彻底懵了。

满纸的公式、符号像天书一般,什么“勾股定理”

“杠杆原理”

,听着就头大。

同窗拿着算筹演算题目,他凑过去看了半天,只觉得那些数字在眼前打转,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私下里,他对着那些陌生的学问直叹气:“四书五经倒还能说上几句,这些弯弯绕绕的算法、道理,真是头一遭见,比啃最难懂的古籍还费劲。”

说罢,只好硬着头皮拿起册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啃,遇着实在不懂的,便红着脸拉着同窗追问,半点不敢懈怠。

朱橚一回辽国公府,便寻着常孤雏,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挠了挠头道:“姐夫啊,你是不知道,这辽东的新学竟这般复杂?好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过,课上跟听天书似的,真是头一回觉得念书这么费劲。”

常孤雏听了,摆摆手道:“无妨。

你才刚接触这些,生疏是自然的。

眼下不用急,先沉下心把底子磨扎实了,往后再学更深的,自然就顺了。”

这般连轴转的学,饶是朱橚先前有些跳脱性子,也渐渐磨得没了棱角。

白日在学堂里跟着先生学,夜里回到府中,家教先生早已候着,铺开的书卷上密密麻麻都是批注。

他有时撑着下巴打盹,被先生轻咳一声惊醒,揉着眼睛接着啃那些公式定理,只觉得眼皮重得像坠了铅。

可转头瞧见常孤雏偶尔过来瞧他,手里端着温热的茶汤,只说“累了就歇会儿,不急在这一时”

,他便又打起精神来——毕竟这份心,他不能辜负。

要说朱橚最盼着的,便是每周那两回课外实践课。

只要一听说要往辽东的山林里去辨识药材,前一晚他准定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不亮就爬起来,把药篓、锄头等家什收拾得妥帖,背着沉甸甸的背篓也不喊累,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

进了山林,草木葱茏,空气中满是泥土和枝叶的清气。

先生刚指点着说出一种药材的特征,朱橚早已蹲下身,扒开丛草仔细打量,鼻尖几乎要碰到叶片上的露珠:“是这个不?叶边带锯齿,根须像乱麻似的……”

得到肯定后,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小心翼翼用小锄刨开根部,生怕碰断一点须子,然后轻轻放进药篓里,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叫‘刺五加’,能安神的,上次书上见过图……”

有时在林子里钻上大半天,裤脚沾了泥,手上划了小口子,他也浑不在意,只一门心思跟着先生认那些奇形怪状的草木。

遇到不认识的,便扯片叶子夹在书里做标本,回去翻书对照,非得弄明白不可。

夕阳西下时,他的药篓总是装得最满,背着满满一篓“战利品”

往回走,累得满头大汗,却哼着不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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