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压下心头波澜,冷声吩咐道:“速去请大夫来,务必保住他性命。”
略一沉吟,又压低嗓音添了句:“记着先灌碗哑药,免得他神志昏沉时胡言乱语,平白牵连无辜。”
暗卫抱拳,应声离开。
裴驸马欲哭无泪:“他就是对我母亲有天大的恩情,也不能顶着永宁侯府的旗号谋逆作乱啊。”
“桑枝……”
“眼下该如何是好?”
裴桑枝的心也沉沉地坠了下去,像是被拴了块浸透冰水的铅。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却不想这现实的分量,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预期。
直接从夺嫡结党,跳到了谋逆作乱。
永宁侯还真是闷声干大事,也不怕吓死人!
“祖父,此事关乎生死,牵一发而动全身,非同小可。仓促决断恐有差池,不若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
容她想想……
稍有不慎,她也得给永宁侯陪葬。
裴驸马仰天长叹:“真是造孽啊。”
这是嗣子吗?
不是!
是催命符!是阎王爷!
……
云霄楼。
醉月轩。
荣妄听闻此事,眉宇间浮现的惊诧之色较之裴桑枝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荣家人,对数十年来皇室内外的诸多隐秘,知之甚详。
比如……
瑞郡王。
所谓的“旧伤复发,药石罔效”,实则是姑祖母自知大限将至,唯恐有心人再借瑞郡王身负贞隆帝血脉一事大做文章,再起兵戈。
为绝后患,她暗中授意心腹,在瑞郡王的伤药中掺入相克之物,终致其暴毙身亡。
瑞郡王在那场意图颠覆姑祖母和永荣帝的叛乱里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
宫城密道,是瑞郡王“无意”泄露的。
然而,面对瑞郡王那张痴傻无辜的脸,加之当时尚为太上皇的永昭帝极力袒护,姑祖母纵有万般愤恨,也不得不强忍怒气饶他一命。
只是这口恶气终究难以下咽,思虑再三,姑祖母终究冒着触怒永昭帝的风险,执剑刺在了瑞郡王心口下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