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暗自纳罕,坊间不都说,那些骤得富贵的微贱之人,最是受不得旁人轻慢。
那点儿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心,倒比那暴晒三日的牛皮还要紧绷三分,旁人稍加触碰便要跳脚。
怎的到了裴桑枝这里,这句话就不管用了。
裴桑枝眸光微冷,淡淡觑了庄氏一眼:“我倒更想知道,母亲准备如何安置春草妹妹。”
“安置”二字,裴桑枝咬的极重。
庄氏目光躲闪,不敢与裴桑枝对视,低声道:“她......”
“成老太爷一声令下,她先是被灌了虎狼之药堕胎,血崩不止,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接着又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最后......连舌头也被割去了。”
“如今,她已经是个不能生养、口不能言、寸步难行的......废人了。”
裴桑枝何其敏锐。
片语只言,便从庄氏那看似寻常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对裴春草那份隐晦的疼惜。
原来,像庄氏这样的人,也会疼惜人啊。
“母亲怎么不说了?”裴桑枝的身子微微前倾,眼底蕴着些许玩味,好整以暇地睨着庄氏:“继续,女儿正听得兴起呢......”
“依母亲的意思,莫不是要我借着驸马爷的势,或是求到荣国公府门上,仰仗其威名,在大乾内外,为裴春草遍访名医圣手?为她求那续筋接骨的灵药,再耗费心血调理她的身子?”
说到此,裴桑枝蓦地站起身来,行至庄氏身前:“待我来日攀上高位,是不是还得替她物色个蟾宫折桂的青年才俊做夫君?”
她倏地俯身逼近庄氏:“母亲可是要我去保她一世锦衣玉食,富贵荣华,顺便再幸福美满?”
庄氏只觉裴桑枝眼神里的寒意像一盆冷水,从她的头顶浇到了脚底,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可真嘴贱啊!
为什么偏要不死心的试探裴桑枝。
但凡裴桑枝尚存一丝人性,稍有心软之意,永宁侯府也不至于沦落至这般凄惨境地。
伺候谨澄三兄弟的下人们,早已被尽数更换。
那些旧仆不是被毒酒鸩杀,便是被活活杖毙。
而谨澄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