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济院外。
裴桑枝坐在马车中,挑帘望向那面略有些寒酸的门匾,目光掠过那些身着青色袄子、匆匆进出的人群。旋即,微微侧首,看向正在她腰间细致系佩玉佩的荣妄。
玉佩之上,荣氏一族的族纹被雕琢得栩栩如生,精美得不似凡物。
“荣明熙,你说,我究竟行不行?”
说不忐忑是假的。
荣明熙轻轻整理玉绦末端垂下的绯色流苏,抬眼与裴桑枝目光相接,郑重其事说道:“行,你一定行。”
末了,似是为了缓解裴桑枝的忐忑和紧张般,又放缓语气,笑道:“枝枝,你是我的妻主。既为大女人,便不可轻言不行。”
“在我随妻主享福吃香喝辣之前,你定能让上京养济院中的老弱孤贫,今岁年关再无饥寒之忧。”
“妻主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裴桑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轻轻白他一眼:“荣明熙,我不过是跟着养济院的女官历练学习罢了,你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些。”
随后,她的目光落向腰间玉佩,轻声迟疑问道:“这般……会不会太过招摇了?”
“枝枝,有些时候,高调本身就是一种自保。”荣妄耐心解释道,“养济院初建之时,本为赈济老疾孤穷、流离乞讨之人,比起朝中其他衙门,更务实,也更有人情味、更接地气。可历经这些年的蓬勃发展,其中自然也形成了一套处事之道。人心尚且易变,何况这天子脚下的养济院?”
“枝枝,你若真有心为大乾百姓做事,往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但眼下,你既要受刑敲登闻鼓,要恳请陛下重审裴惊鹤一案,我们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实在不必再将宝贵的光阴虚耗于无谓的磨合与试探之中。”
“你最该做的,便是在这短短数日之内,做出实绩。届时陛下授官,方能顺理成章、名正言顺。”
“我也明白,倚仗靠山,易招非议,更难免令人心生不公之念。所以这枚荣家玉佩,虽能助你,却也藏弊。或许正因如此,你更需以加倍的努力和诚意,去赢得他人真心的信服。”
荣家每年向养济院捐赠的衣物米粮不计其数。
只要养济院的主事不曾糊涂到被门夹了脑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