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允简直难以置信。
一边任由他在大理寺狱中自生自灭,一边却宁愿得罪成老太爷、与整个成家交恶,也要救下春草?
他承认自己不成器。
可裴春草,又算什么清白之人?
未出阁时,便常在三更半夜与裴谨澄搂抱纠缠、衣衫不整,行径不堪入目。
被送去成家为妾后,又同时侍奉成家两兄弟。
简直将永宁侯府的脸面丢尽了。
“难道裴春草……会是母亲的私生女?”裴临允低声喃喃道。
要不然,实在解释不清母亲为何对她如此偏袒。
即便不是亲生,只怕也是母亲那情郎的女儿。
爱屋及乌,才这般纵容。
拾翠仍在缓缓说着那些裴临允从未听闻的新鲜事。
可他的思绪早已飘远,拾翠的话语如风过耳,左耳进、右耳出,再未留心。
拾翠佯作不知,继续说着。
……
那厢。
老夫人的“野儿子”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摇摇晃晃地往家走去。
显然,昨夜他又在赌坊里“潇洒”了一整晚。
两名卖货郎推着车,一边做买卖,一边趁着闲暇聊几句闲话。
“我七大姑的八大姨家那小叔子的大孙女儿,就在永宁侯府里当差,如今都熬成二等丫鬟啦!月钱虽不算多,可主子们时不时赏下来的东西,那可实在不少。”
“照这么说,你七大姑的八大姨的小叔子那家子,岂不是要跟着过上好日子了?“快说说,他家在乡下置办了多少亩好田?盖了几进青砖大瓦房?也让我好好羡慕羡慕!”
“哎,你这眼界可就窄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真有了钱,谁还乐意在地里刨食、在乡下过苦日子?谁不是铆足了劲要在城里买房置产?我悄悄跟你说,我七大姑的八大姨家那小叔子一家,早就在上京城桐花巷里买了一处小院啦!家里几个孙儿郎,也都送进书院读书去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全家就脱了‘泥腿子’的名,摇身一变,成了官宦门第!这些啊,可全都托了那个在永宁侯府当二等丫鬟的大孙女儿的福!”
“真的假的?不是都说永宁侯府早不如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