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夫人与野男人生下的野种,莫说是永宁侯府的正经血脉,就连裴氏宗族的边都沾不上!
裴临允五指攥紧,狠狠一拳砸在地上。
他恨极!
若是自己再小心谨慎些,“野儿子”现在已经在桥底下被冻硬了,明天一早,就是尸体了。
就在裴临允陷于懊恼与自我嫌恶之中时,老夫人眼中陡然掠过一抹凶光,恶狠狠地瞪向他:“你都知道了?”
若是如此,那便只剩下杀人灭口这一条路了。
这世上,岂会有人真心实意去孝顺自己的仇人?
这条路,走绝了。
裴临允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矢口否认:“知道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欲盖弥彰的反应,但凡稍有脑子和心眼的人都瞧得出端倪。
更何况,老夫人是经历过风浪、手上沾过血的人,这点伎俩不可能瞒得过她?
“那便是……什么都知道了。”老夫人声音幽冷,缓缓说道。
裴临允心头一紧:……
下一步,恐怕就是要杀人灭口了。
老夫人俯下身,与裴临允四目相对,故作慈爱地长叹一声,装作为难道:“临允啊,这都是命。”
“祖母本不愿如此直接地取你性命,可你偏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若放你走……只怕祖母我晚年难安,落得个凄凉下场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得理解祖母。”
“再说了……”
说到此,老夫人顿了顿,手指指向了“野儿子”,缓缓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一命还一命,你欠他半条命,欠他父亲一条命。”
“当年,因你之故,他的父亲被沉尸河底,他尚且年幼,便没了父亲,而他自己又险些被你父亲活活闷死,若非我提前得知了你父亲的打算,给他灌下药,勉强救了他一命,他也要命丧黄泉了。”
“但,即便他侥幸活了下去,却被我偷偷送去了乡下,只留一老仆跟着。”
“他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也没有受到过什么好的教养,以至于他现在长成了一副不学无术的模样,没有一技之长,离了我都难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