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2 / 4)
后,目光阴郁地扫过满堂喜气,与立在门前的沈隽意四目相撞。
两人眼底各自闪过寒芒,却又在瞬间化作得体的微笑。
“表弟,日后同在翰林院,还望多多照应。”凌降曜伸手虚扶,语气热络。
沈隽意颔首:“表兄言重了,自当相互扶持。”
他的声线平和,却隐隐带着疏离,恰似春日溪水,温软中藏着冷冽的石底。
谢知彰送至府门,再三叮嘱:“姑姑,姑父,阿曜,路上小心。家中若有需要,随时差人来知会。”
平阳公应了声“好”,扶着夫人登上马车。
车帘落下的刹那,平阳公夫人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砸在绣着并蒂莲的裙裾上,洇出深色的痕。
马车碾过青石板,沿着朱雀大街向平阳公府驶去。
车厢内,平阳公夫人倚着软垫闭目假寐,指尖紧紧攥着帕子。
“夫人为何对那孩子格外上心?”平阳公忽然开口,目光仍停在窗外流动的灯火上,“不过是谢家的外甥,犯得着如此伤情?”
他的语气看似随意,却暗藏锋芒。
平阳公夫人心中一凛,忙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不过是见他生得像亡弟,难免触景伤情。逝者已矣,能看他有个好传承,也算慰藉九泉了。”
平阳公轻哼一声,未置可否。
凌降曜坐在另一侧,目光在母亲憔悴的脸上逡巡,掌心慢慢攥成拳头。
马车停在平阳公府门前时,梆子声已敲过二更。
平阳公先行下车,径自往书房去了。
凌降曜伸手搀扶母亲,却在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心中猛地一沉。
“母亲今日累了,早些歇息吧。”他低声道,“父亲那边,儿子自会去请安。”
平阳公夫人抬头看他,见他眼中盛满关切,心中不由一暖:“阿曜,你今日也辛苦了……”
“儿子不累。”凌降曜扶着她走向兰芝院,灯笼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母亲先歇着,儿子去去就来。”
待母亲进屋,凌降曜转身走向书房,脸上的关切瞬间退潮。
晨光微露,平阳公府兰芝院内烛火通明。
平阳公夫人端坐妆台前,指尖轻叩檀木台面,熬夜的青黑隐在眼下,却无损她眉宇间的世家傲气。
“发簪再垫高半寸。”她对着铜镜调整八宝髻,声线清冷如霜,“今日往柳尚书府探病,容不得半分疏懒。”
贴身丫鬟绿萼屏息应下,指尖灵巧地穿梭于乌发间。
她侍奉夫人多年,深知这看似温婉的主子实则心性如铁。
镜中女子身着蜜合色云锦襦裙,襟前碎钻海棠随呼吸轻颤。
平阳公夫人凝视镜中自己,昨日谢府认祖的场景忽又掠过脑海。
沈隽意身着月白襕衫,谢老太君将翡翠玉佩系上他腰间时,那抹碧绿晃得她心口生疼。
但转瞬,她便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这抉择,她从未后悔过。
“绿萼,小公子可曾用过早膳?”她放下鎏金梳篦,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疏淡。
“回夫人,公子一早就去了书房,说要拟几封文书再去翰林院。”绿萼递上赤金点翠步摇,恭谨答道。
平阳公夫人满意颔首。
凌降曜自小聪慧懂事,深谙家族利益至上的道理,这正是她最欣慰之处。
话音未落,廊下已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凌降曜身着七品翰林院官服,玉带环腰,端的是玉树临风。
“母亲安好。”他俯身行礼,袖中暗纹随动作轻晃,“今日翰林院有文牍要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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