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o6章 审判(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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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间,从口袋里掏出空药瓶,扔进了垃圾桶最底层,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冷咖啡,双手捧着杯子,却还是止不住地抖。

她对着镜子,看见自己脸色苍白,眼睛里满是惊恐,却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人看见,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可她忘了,阿雅躺在病床上,用最后一点力气抓着她的白大褂下摆,声音微弱得像羽毛:“护士姐姐,我是不是快好了呀?我妈说,等我好了,就来接我回家吃她做的红烧肉,她做的红烧肉,可香了……”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阿雅的声音突然凑到林薇耳边,带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是消毒水和腐烂的栀子花混合的味道,那是阿雅生前最喜欢的花,她妈妈每天都会送一束到病房,直到她走的那天,花都还没谢。

林薇浑身一僵,像被冻住了一样,冰冷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那天换完药瓶,还去茶水间喝了杯咖啡,对吧?”

阿雅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慢慢割着林薇的心脏,“你对着镜子说‘幸好没人现’,你还说‘真是倒霉,怎么偏偏今天出这种事’。

林护士,你把我的命,当成了一件可以随便打的‘倒霉事’,对吗?”

一股寒气突然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林薇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窖,无数根冰针同时扎进皮肤,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见自己的白大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青黑色的痕迹,从口袋下方的药液印子开始,顺着手臂往上爬,像一条蜿蜒的小蛇,沿着血管的纹路蔓延到胸口,最后汇聚成一块巴掌大的印记,形状像一颗心脏,冰冷得像贴了一块铁板。

布偶熊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它缓缓抬起左手——那只按了义眼的手,义眼边缘的血痂已经干涸,沾着几根灰褐色的绒毛——掌心的黏液还在往下滴,滴在林薇的鞋尖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它的手掌慢慢凑近林薇的脸颊,冰凉黏腻的触感蹭过她的皮肤,像蜘蛛的脚爬过,让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却不出任何声音。

“现在,你们有最后一个机会。”

阿雅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咕咚、咕咚”

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红光从心脏的缝隙里漏出来,像一道道红色的丝带,缠绕在林薇和陈默身上。

墙壁上,被红光照亮的影子渐渐清晰——那是三个影子,左边是林薇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肩膀微微佝偻,像是扛着什么重物;右边是陈默的身影,一只手捂着眼睛,姿态狼狈;中间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红色的书包,书包上挂着一个小熊挂件,正蹦蹦跳跳地往前走,那是阿雅第一次来医院复查时的样子,当时她拿着检查报告,笑着对医生说“我是不是快好了?我想早点回家陪妈妈”

“把真相说出来。”

阿雅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愤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像冬日里的阳光,虽然微弱,却能穿透厚厚的云层,“去护士站,打开广播,跟医院里所有的医生、护士、病人说,跟我妈说——说你们错了,说你们对不起我。”

走廊里的警报声还在响,“滴——滴——”

的声音和广播机里传来的“滋啦”

电流声混在一起,像催命的鼓点,敲在林薇和陈默的心上。

林薇抬起头,和陈默的视线撞在一起——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看到了愧疚,也看到了一丝解脱;而陈默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他们都知道,就算今天能逃过这场“审判”

,往后的日子里,阿雅的脸、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那句“我妈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也会像附骨之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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