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晨光里的小确幸(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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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朝东的角落,三盆绿植早已成了晨光里的老熟人。左边的绿萝最是泼辣,三年前从垃圾桶旁捡回时,蔫得像打了败仗的小兵,叶片卷成褐色的小筒,根系泡在腐臭的泥土里。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温水冲净烂根,换了疏松的腐叶土,把它摆在阳台最显眼的位置。如今它早已脱胎换骨,藤蔓顺着防盗网的网格爬满了半面墙,叶片宽得像小巴掌,绿得发亮,边缘凝着一层薄薄的光泽,像是被晨露浸过的翡翠。风一吹,藤蔓便顺着栏杆轻轻摆动,叶片擦过金属网,发出“沙沙”的细碎声响,像在凑到我耳边说“早安”。有时晨露落在叶片上,滚成小小的水珠,风过时水珠顺着藤蔓往下滑,滴在花盆的石子上,“嗒”的一声,像是给这晨光里的对话加了标点。

中间的“桃蛋”是王奶奶前年春天送的,当时它只有拇指大小,叶片还带着点怯生生的浅粉,王奶奶特意用旧报纸包着花盆,反复叮嘱“少浇水,多晒太阳,夏天要躲着正午的日头”。我把这话记在手机备忘录里,每天晨起都要蹲在花盆前看两回。如今它早已从孤零零的一棵,长成了挤爆白色陶瓷花盆的小丛,圆滚滚的叶片像刚剥壳的鹌鹑蛋,泛着淡淡的粉晕,顶端的红点像被夕阳吻过的痕迹,摸上去软得像刚蒸好的糯米团子——指尖轻轻一戳,叶片会陷下去一个小小的窝,过两秒又慢慢鼓回来,带着点倔强的韧劲,惹得我每次浇水都忍不住多戳两下,看它“反弹”的模样,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最右边的薄荷是实用派的代表,叶片呈细碎的锯齿状,绿油油的,凑近闻能闻到一股清清凉凉的香气,带着点草木的凛冽。夏天傍晚,我总爱摘几片带着水珠的薄荷叶,丢进装满冰块的玻璃杯里,倒上凉白开,加一勺妈妈酿的槐花蜜,搅一搅,杯壁很快凝上细密的水珠,喝一口,清凉从舌尖窜到喉咙,连带着闷热的晚风都变得清爽起来;冬天煮羊肉火锅时,丢几片薄荷进去,原本厚重的汤底瞬间添了份通透,羊肉的鲜混着薄荷的凉,解腻又开胃,连吃两碗都不觉得撑。每次浇水,我都会特意把水流调得细细的,看着水珠顺着叶片的纹路往下滚,在叶尖聚成小水珠,再“啪嗒”一声落在土里,溅起一点泥星子,心里也跟着泛起清爽的涟漪。

浇完水,我搬来藤椅旁的小木凳坐下,怀里捧着妈妈送的玉兰陶瓷杯。杯子是去年我生日时她亲手挑的,杯身上的玉兰花是手绘的,花瓣边缘晕着淡淡的粉,杯柄处还留着烧制时自然形成的小凸起,握在手里刚刚好。温水是刚烧好的,晾到不烫口的温度,喝一口,水流过喉咙时带着一点瓷釉的清润,暖得胃里发沉,像揣了个小小的暖炉。

抬眼往下看,张叔李婶的早餐摊已经支起来了。张叔的三轮车刷着褪了色的蓝漆,车斗里的油锅烧得滚烫,他正揪起一块发酵好的面团,在案板上揉得“砰砰”响,面团在他手里翻来覆去,很快变得光滑筋道。“要的就是这股劲!”他总跟熟客念叨,然后把揉好的面团切成小段,两段叠在一起,用筷子在中间压一道印,轻轻一拉,扔进油锅里。面团一进油就“滋滋”地欢叫起来,很快从乳白色膨成金黄色,边缘微微卷起,像小姑娘的裙摆。李婶则在旁边的竹篾旁忙活,她的手速快得像变魔术,左手托着圆滚滚的面皮,右手舀一勺韭菜鸡蛋馅,指尖一捏、一折,眨眼间就是十二个整齐的褶子,包好的包子码在蒸笼里,像一排圆鼓鼓的小灯笼。蒸笼掀开时,白雾“腾”地冒起来,裹着包子的麦香和韭菜的鲜气,顺着阳台的风钻进来,勾得人鼻尖发痒。

远处的马路上,环卫工刘阿姨正握着扫帚扫地,“唰唰”的声响顺着风飘过来,偶尔还会穿插几句她跟早起街坊的对话:“张奶奶,早啊!今天买的油条看着香!”“刘丫头,你也早点歇着,别累着!”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像被一层软乎乎的棉花裹着,心里也跟着松松软软的,满是踏实的暖意——没有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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