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在云间忽闪忽现,水泊中的芦苇在风中摇摆,一圈圈水纹荡开,粼粼的水波中,隐隐能见着鱼在游动。
朱贵如往常一样与伙计一起将桌子搬了出来,几人用过早膳,那旱地忽律便开始算计昨日一天耗费多少。
他这处店铺多有人来,也是来时山上规矩严了些,这人没来得及品尝谋财害命的滋味儿,反是兢兢业业的做着山上的耳目,遇着来投的好汉,尚能做下接引。只是近些时日较为炎热,来往的行商车队减少不少,账面上的数字看的这酒店主人直嘬牙花子。
“掌柜的,掌柜的,有客人了。”外面的伙计慢步走了进来,面无喜色的嚷嚷着。
“怎地这般模样??”朱贵瞥他一眼,看他表情就知:“想来是没甚油水,俺猜猜……八成又是一碗凉茶、吃些点心,一直坐到太阳偏西才走。”
“恁往小了猜,何止没油水儿。”伙计撇撇嘴:“一个赶路的道士,遮莫还要问咱化斋,本来天就热,一天忙到晚没几个赏钱,又来个讨饭的还要搭进去不少。”
“你还真把自己当店伙计了。”朱贵笑骂一句:“行了,山上有几个哥哥就是道士出身,少嚼舌根子,去准备些斋饭,弄几个炊饼,等走时让人带上就是。”
那伙计耸耸肩:“可不是店伙计吗,一天到晚在这耗着,杀人手艺都忘了。”
“去去去,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朱贵伸手做赶人状:“甚么杀人手艺,你这厮也就家乡失手打死人,哪来什么手艺?”
“掌柜的,别拆穿啊。”
伙计笑着回句话,跑去后面依言弄斋饭准备干粮去了,朱贵笑着摇摇头,低头写写算算。
没多久,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朱贵停了笔抬头看去,门口一暗,走进来一身形高壮的道人,一身道袍洗的干净,肩上一蓝布包袱,背上一把松纹剑,络腮胡,八字眉。
旱地忽律皱了下眉,这人看着不像正儿八经的修道之人,看这身板儿反是有些像跑江湖的。
别是来投山的吧……
朱贵暗自嘀咕一句,那边道人进来打量一番室内,看着他开口道:“店家请了,贫道一路走来有些口渴,可有镇好的酒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