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居所。
昏暗的灯火下,苍老的人不时咳嗽两声,伏案写着今日战事的所见所闻,房门吱呀一声轻响,端着水盆的宗颖走进来。
“父亲,不早了,洗洗睡吧。”
走进来的青年将铜盆放在架子上:“明日还不知齐军何时攻城,您再不休息,怕要熬不住的。”
“你以为老夫和你们这些小年轻这般嗜睡?”宗泽头也没抬,运笔如飞:“你爹我睡得再晚,明日也比你起来的早。”
宗颖无奈,父亲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喜欢打击自己,不过他也早就习惯了,将洗漱的东西摆好,那边宗泽停下手中笔,在洗笔筒中涮了下,沥干水,挂在笔架上。
将写的东西收起,站起身:“你一会儿找一营能打的士卒,将为父写的东西与你白日所记载送回给朝廷,让他们知晓,齐军与以前的辽朝不同,作战悍不畏死,又有火炮那等新武器,一个不注意怕是要吃亏。”
“爹……”宗颖手中动作僵住,难以置信回身:“你要我做逃兵?”
“非是逃兵。”宗泽摇头,花白的头发在灯火下反射着光芒:“北贼的火炮虽未能轰破大名府的城墙,乃是因其宽厚结实,若是换为其他军州,十有六七是要被轰垮的。”
见自己儿子面上焦急,举起手止住他:“现在不是感情用事之时,此战莫看是北贼与我朝的战斗,实则乃是那些武夫对我士大夫的反攻,若其胜,这天下再次落入武夫之手,天下百姓何其苦也。”
宗颖沉默一下:“然而齐军战力不俗,父亲能守到何……”
一句话没说完,外面脚步声传入进来,房门“咣——”打开,外面一亲兵探入脑袋:“相公,城南守将来报,外面有兵马厮杀声音,齐军似乎是在与什么人厮杀。”
宗家父子对视一眼,年轻的儿子开口:“父亲,会不会是援军?”
“或许……不过之前援军都被击溃,短时间或没人能来。”火光照在宗泽略显消瘦的老脸上,他思索一下:“传令南门守军,天黑夜色不明,当以安稳为主,莫要出击,谨守门户,莫要被人骗开城门。”
那亲兵应了一声跑出去传令,宗泽将信递给自己儿子:“本想让你走南门,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