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凌晨零点十二点半的时候,余父走到香案前,重新添上了新的香烛。
余坤安三人也挑着水桶来到了老水井。等着挑水的人已经排了一长队,大伙儿互相道着“新年好”,一边规规矩矩地排着队。
等了好一阵子,才轮到他们哥仨。
余坤安他们各自把水挑回家,又在院子里放起了炮仗。
平常这个点,村子早就一片安静了。
今晚却陆陆续续响起炮仗声,一年也就这么一回。
守岁也不一定非得硬熬一整晚。放完炮仗,余坤安几人便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屋里俩小子睡得沉,炮仗声都没惊动,倒是王清丽被吵醒了,在余坤安进屋前就点着了煤油灯。
“几点了?”她轻声问。
余坤安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下手表,“一点四十多了!”
“这么晚了?”
“老水井那儿排大队呢,耽搁了。”他边说着话,边脱下衣服往床上躺,“吵着你了?”
“嗯,我本来就没睡踏实。”王清丽的声音带着些睡意。
余坤安顺手把俩儿子从媳妇儿身边抱开些,生怕小家伙们睡梦里蹬着她肚子。
接着,他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温声问:“这会儿感觉咋样?还难受不?”
“好多了,中午那股劲儿过去就舒坦了。”
“那就好。”余坤安脸上露出笑容,“现在这么乖,一准儿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你啊,”王清丽无奈地笑了笑,带着倦意,“也别想得太美。”
“嘿,大年初一,金口玉言,说啥准灵……”余坤安信心满满。
“行,你自个儿信就成……”王清丽的声音渐渐模糊,眼皮子直打架。
“媳妇儿,”余坤安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商量道,
“初二回娘家……可你这刚有身子,来回颠簸太受罪……这回我自个儿去,快去快回。等咱娃落了地,你身子骨养瓷实了,咱再回娘家痛痛快快住几天,成不?”
“嗯,听你的。”王清丽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替我跟我爹娘捎句话,下回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