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 后生可畏(3 / 4)
然宋朝就只能在固步自封和因循守旧上迎来不可避免的腐朽乃至是灭亡。
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且把这句话付诸于行动,而非只是放在嘴边说道,这是王安石在“唐宋八大家”里独树一帜的地方。无论是韩愈、欧阳修还是苏轼,这些人其实也可称之为政治家,可他们当中没有人有过那种站在睥睨天下的高度去俯视整个国家和百姓的格局和意识,他们或许也关心百姓疾苦,也对社会的现实问题感到忧心,可他们终究还是更关心自己的一日三餐以及如何管理好自己手里的那一亩三分地。这其实也没错,他们这叫恪尽职守,天下之事是天子才去考虑的问题,甚至有时候连宰相都不得与闻,而这也正是他们与王安石之间的在政治格局上的差距之所在。
欧阳修和苏轼都对物欲和私欲有执念,他们是典型的具有小资情节的文人,挥毫泼墨于他们而言是情怀,做官言事于他们而言是本分,如此便是他们的全部生活和人生。可是,王安石不是这样,他虽文艺但却一点也不小资,更是不怎么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衣食住行更是一点也不讲究。高官厚禄、金银美色、美酒佳肴,这些人间情趣都无法让王安石意乱情动,他所追求的是人生价值的实现。可是,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没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那么你又该如何?
很多人终其一生不为富贵名利,但就是为了要证明自己并由此获得社会的认可,他们所追求的是人生的一个自我价值的实现。如若不能,他们就会痛苦,所谓的不能流芳百世就要遗臭万年便是这种现象和心理的最真实写照。比如,西夏国的那位大相国张元同志。王安石是文学家,也是政治家,但同时他也是儒学家,更是哲学家和心理学家。简单说,在命运面前,在天命和时局面前,他虽志存高远但却不执拗,不会逆流而动,更不会为难自己。
这种说法可能会颠覆很多人的看法,因为谁都知道某些人送他的那个绰号——拗相公,但是请注意,我们说他不执拗不是在说他做事,而是在说他做人。一个懂得顺势而为的人会在时局不利之时选择退让或隐忍,但当时机出现却往往以迅雷之势行非常之举。如果没有后来的宋神宗,我相信王安石很有可能终生不会再提变法之事,而是就此做一个辗转东西南北的地方官员并潜心治学最终成为一代大儒,他很清楚自己的那一套强国理念若非遇到懂他的明君,否则就永远只能是空谈,所以他需要等,他也等得起。
王安石这次回京给赵祯上的这道奏疏在历史上非常有名,那便是被后来的梁启超赞誉为“秦汉以下第一大文”的《上仁宗皇帝言事书》。当然,这份奏疏的名字是后人取的。这道奏疏俗称万言书,全文篇幅超长,这里我们当然也不准备予以原文呈现,有兴趣的人可以自行搜索阅读。
在这份奏疏里,王安石奏请赵祯革除国家之积弊,整顿社会风俗,重整国家的商业模式和经济秩序,革新官员队伍的选拔方式和考核准则,注重和加强在教育和文化领域的改革和创新。他在这份奏疏里可不是在假大空地故作高深不说人话,而是提出具体的试行办法,他希望赵祯能够汲取汉唐和五代时期之所以天下大乱的教训,并且他还点名提到了晋武帝司马炎,他说司马炎就是因为没有胆量给国家来一次变革和重组继而导致了后来的天下大乱国已不国。
可以说,这份奏疏并非是王安石心血来潮之作,而是他酝酿和构思了很多年才写出来的,我们甚至可以把这视为他为官十余年的心血之作,更是他十余年的终极夙愿。然而,王安石的这份奏疏并未收到任何的回应,这对他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这并非是我们在夸大其词,这就好像一个人用十余年的时间写成了一部长篇小说,但最后的结果却是石沉大海,连一点涟漪也没有泛起。
换了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是一场巨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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