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窑厂诡砖 林琋的窑火死斗(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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骼,而是团黑色的熔渣,渣里裹着无数块焦骨,每块骨头上都缠着火丝,像在贪婪地吸收火气。

“1962年,那个工头被窑工家属捆在窑顶,活活烧成了焦炭,骨灰和窑土混在一起,成了窑场的‘警示土’。”

林琋的声音穿透窑火的呼啸,“你救的那个徒弟,后来成了全国着名的耐火材料专家,他在塌窑遗址上建了座纪念馆,每块展砖上都刻着你们的名字,说要让后人记住你们的苦难,更要记住安全生产的重要。”

她从背包里取出个陶盒,是从纪念馆借的,里面放着块未烧透的青砖,砖上刻着“图狗剩敬存”

,砖侧的布鞋底印记和窑煞裤脚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陶盒刚靠近土人,他身上的火砖突然冷却,露出底下的黑色熔渣,渣中,无数张窑工的脸朝着窑煞嘶吼,伸出手撕扯着他的“身体”

“他们恨的不是窑火,是草菅人命的狂热。”

林琋将陶盒举过头顶,青砖在灵力催动下出柔和的白光,“当年有个幸存的窑工说,真正的好砖,该垒起安全的屋,而不是埋葬人命的坟。”

窑煞的身影在白光中剧烈扭曲,身上的火绳化作青烟,飘向夜空。

他的土人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一张普通窑工的脸——正是当年把黏土给徒弟的师傅,他看着青砖上的字,空洞的眼眶里流下两行浑浊的窑泪,滴落在熔渣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狗剩……他没忘了要造安全的窑……”

师傅的声音带着哭腔,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与那些火人影子重合在一起。

随着他们的消散,窑厂的窑火迅熄灭,红砖变回青灰色的废砖,窑壁上的熔渣凝固成普通的窑土,十三座砖窑恢复了沉寂,只有最大那座轮窑的窑底,留下一汪清水,映着夜雾里的星光。

林琋帮着老窑将工人从窑壁上撬下来时,他身上的黏土正在慢慢剥落,露出底下的工装,只是皮肤依旧焦黑,像重度烧伤。

老窑胳膊上的砖纹也开始消退,露出底下正常的肤色,只是留下些浅浅的红痕,像窑火烤过的印记。

离开窑厂时,冻雾已经散了,月光给矿区的黄土坡镀上了一层银辉。

几个文物保护工作者正在丈量老窑,准备将其改建成工业纪念馆,手电筒的光柱在窑壁上晃动,像无数只探照的眼睛,再也没有一丝阴邪的戾气。

“林小姐,这窑厂……”

老窑望着渐渐冷却的轮窑,眼神里带着敬畏。

“让它继续立着吧。”

林琋将裂窑锤收好,“等什么时候纪念馆的展柜里摆满安全规程,就说明他们真的放下了。”

驱车穿过矿区的土路,车灯照亮的坡地上,野兔在荒草间窜过,留下串串细小的脚印,充满了生机。

林琋知道,老窑厂的故事结束了,但西北的黄土高原上,或许还有更多这样的窑煞——它们凝固在执念,消散于窑烟,等待着被人用铭记焐热,被人温柔地熄灭那层燃烧了太久的怒火。

手机在副驾上震动,是灵异局来的新案件:“江南一座废弃的绣坊,每到月夜,绣花针会自己穿线,绸缎上的绣样会变成人脸,接触过绣线的人,皮肤会浮现针脚状的纹路,最后整个人都会化作绣绷上的图案,嵌在绸缎里……”

林琋点开案件资料里的照片,绣坊的绣绷上绷着块残破的绸缎,上面的鸳鸯绣样扭曲成人脸的形状,绣线的针脚里嵌着指甲盖大小的皮肉渣,绣框的木缝里积着暗红色的线绒,像团凝固的血线。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破火符,符纸的粗糙感让人心安——这世间的执念,或许就像窑火里的砖坯,看似坚硬灼热,实则只缺一捧能浇灭火怨的清水。

车窗外的黄土坡在夜色里泛着赭红,像铺了层凝固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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