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进入太原府之内。(2 / 4)
人从东门杀来,与城楼上的张令徽形成夹击之势。残余的东齐兵被压缩在瓮城角落,他们举着刀嘶吼,却挡不住汉人士兵的轮番冲击,有人试图爬上城墙逃跑,被张令徽一箭射穿脚踝,惨叫着坠入瓮城。
三更的梆子声敲响时,最后一个东齐兵被按倒在地。张令徽踩着满地的血污走上城楼,亲手解开大启旗帜的绑绳。红色的旗面在夜风中展开的瞬间,他突然转身,与刚杀上来的刘舜仁撞了下肩膀,两人都笑了,脸上的血污遮不住眼底的光。
“清点人数,”郭药师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左臂被箭擦伤,正用布条简单包扎,“留五十人看守俘虏,其余人分守四门,天亮前不许放任何人进出。”
刘舜仁指着西城门方向:“兵器库已控制住,火箭全收好了。”
张令徽望着城外渐渐清晰的地平线,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萧宗真残兵的马蹄声。他握紧腰间的刀,对城楼下的士兵喊道:“弓上弦!准备迎敌!”
可那些疲惫的东齐兵在望见城头红旗的刹那,突然乱了阵脚。有人勒住马,有人调转马头,还有人干脆扔下兵器跪在地上——他们身后,是二十万亡魂的阴影;身前,是再也回不去的太原府。
第一缕晨光爬上城楼时,张令徽正低头擦拭那枚从城砖里抠出的箭簇。刘舜仁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粮:“吃点东西,接下来有的忙了。”
远处的天际线被染成金红色,照亮了城墙上的刀痕与箭孔,也照亮了汉人士兵们紧握兵器的手。太原府的黎明,在血腥味与晨光中,终于降临。
萧宗真的马蹄在太原府外的土路上刨出深深的坑,靴底溅满的泥浆里还混着未干的血点。他望着城头飘扬的红色旗帜,那颜色像极了天门阵里流淌的血河,只是此刻刺得他眼睛生疼——三天前,他还是坐拥三十万大军的东齐皇帝;此刻,身边的残兵连像样的阵型都站不稳,甲胄上的血污结了痂,风一吹便簌簌往下掉。
“陛下,城门被汉狗占了!”亲卫的哭喊像针一样扎进萧宗真的耳膜。他猛地勒住马缰,金鞍上镶嵌的宝石在残阳下闪着冷光,那是去年西夏国进贡的珍品,那时他正坐在九龙殿上,听百官山呼万岁。
“一群废物!”萧宗真的怒吼震得马耳颤动,他拔出腰间佩剑,剑刃映出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朕亲率三十万大军出征,难道还攻不下一座被汉狗窃据的空城?传朕旨意,全军攻城!谁先登城,赏黄金百两,封万户侯!”
话音未落,城楼上突然滚下巨石,砸在最前排的士兵中间,惨叫声里混着骨骼碎裂的闷响。萧宗真的手指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泛白如霜——那本该是迎接他凯旋的城门,此刻竟成了绞杀自己子民的修罗场。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站在天门阵的将台上,看着大启士兵像蝼蚁般被阵法吞噬,那时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甲胄上,连风里都带着胜利的甜香。
“陛下!城墙太高,云梯根本架不上去!”副将的嘶吼被箭矢破空声打断,一支流矢擦着萧宗真的耳畔飞过,钉在身后的旗杆上,箭羽还在嗡嗡震颤。
萧宗真抬头望去,城楼上的汉人士兵正往下倾倒滚烫的油脂,他的亲兵在火海里翻滚,惨叫声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天命所归的皇帝,是耶律阿保机的后裔,那些汉狗不过是卑贱的奴隶,凭什么敢反抗?他猛地挥剑砍向身边的传令兵:“再调两千人!给朕冲!”
可士兵们的脚步迟疑了。有人望着城头的箭雨往后缩,有人偷偷瞟向身后的旷野——那里,大启追兵的烟尘已越来越近。萧宗真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他仿佛看见父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守住祖宗基业”,可眼下,别说基业,连他自己都快成了丧家之犬。
“陛下!不能再攻了!”兀颜光拖着被箭射穿的大腿爬过来,铁甲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再打下去,兄弟们就全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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