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侯婴(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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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家破人亡,自然带着焦灼和隐忧,借各种机会寻钱补贴家用。上辈子越是锦衣玉食,这辈子越是能体会到衣食无着的困苦,沉默而辛劳的父母姐弟,陌生的世界,邻里不时响起的哭喊,时时压在他心头,让他无法放松一刻,而只有在侯婴的书房,这样的书山文海中,才能忘了生活的拮据,安闲一时。

因此在堂上的正经启蒙课程之外,明远读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书,有的浅显易懂,有的佶屈聱牙,有的明明是熟悉的内容,字却写法不同,有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却复杂的一句话也不明白,遇到这种,只好先硬着头皮看完背下再说。今日他拿了五本,随手一翻,中间竟有两本都是赤身**的男女图画,他这一世还是童子呢,脸上一红,犹豫半天,还是插在几本书中间,拿刚才的荷叶包了,藏在怀里溜了出去告谢。

“站住。”侯婴斜倚在一个木头靠背上,左手卷着书,右手三指拈了一支毛笔在书边记着什么,“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世道纷乱,士大夫又多出自豪强之家,大半才兼文武,风流文士再不济也要能醉酒耍两套剑法,羸弱如卫玠的少。侯婴既是明家族学坐馆先生,也就在教授经史的同时顺带抽时间教一教剑术骑射。

“啊……”明远张口结舌,他半日在学中,半日在家中照顾弟妹伺候农活,稍有时间就抓紧读借来的书,农家子弟,哪有时间练什么剑法。上辈子虽然武艺娴熟,但这可不比诗书,身体跟不上,知道再多身法动作,也是白给。

“去后院折两根竹子来。”侯婴自顾自地说,“既然考较了经书,那就顺便考较考较武道。”

“啊?”

·

明远摆了个架势,起手投石问路,对师长的标准动作。

侯婴随随便便提着竹枝站着。

明远刚刚递出,他的竹尖还在半空,忽然一道破空之声,侯婴的竹枝不知怎么就落到了他后背,火辣辣的痛,明远嘶地一声,忍住痛呼。

再来。明远俯身横扫,又一下落到了肩上。

“再来!”侯婴呵斥,明远不吭声,咬牙再上。

一套剑法二十四式,全套使完,明远足足挨了四十八下。

小臂、大臂、大腿、小腿、后背、肩胛、臀部、肩膀,竹枝像雨点般落下,虽然不是很重,连早上王马儿揍他那几下的力道都没有,可竹枝又细又长,侯婴拿捏着力道,恰好落在皮肉最细软的地方,每挨一下,都是一阵锐痛,到这时候,明远怎么还能不知道侯婴就是为了惩处他卖弄本事帮人作弊,自然更不肯呻吟叫嚷,硬生生挨着。

他日常机敏嬉笑,内里却有一股愈压愈不服输的执拗,以前连他父皇那样霸道的君主也敢反驳顶撞,父皇气得没办法,经常骂他“犟种”,跟他舅舅一样的闷犟。竹声破风,明远恍惚又看到当年的未央宫。那时卫青巡视朔方回来,提着卫伉入宫来看姐姐和外甥。卫子夫叫人炖了羊肉羹,又给弟弟温酒添菜,“青弟你多吃点菜,羊肉在沙漠里还没吃够啊,尝尝这个,能吃出是什么不?”

卫青埋头苦吃,一口菜团子嚼了又嚼,皱眉,“没吃过,是什么?”

“就是你带来的苜蓿。”

“嚯,那是喂马的呀。”卫青惊讶抬头。

卫子夫一笑,她岁不复韶龄,但依然极有风韵,“马吃的,又没说人不能吃,我叫她们换着法做了试试,这宫里日日都是那些东西,难得吃个新鲜,你可别对陛下说,我让他宝贝儿子吃喂马的草。”

卫青笑起来,看了一眼在旁边跪坐着偷偷看他的刘据。

“据儿今天怎么了?”

从小在刘据心中,舅舅是世界上顶温柔有趣的大人,会耐心听他讲所有的想法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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