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遇袭（2 / 3）

侯婴与他对阵也毫不留手，这套剑法简单，却出自名家之手，是反复提炼后的精妙之作，明远练得极其娴熟，此刻半凭沉着半借本能打斗起来，初时还僵硬凝滞，一板一眼，多亏他天生聪颖，临阵悟道，在兵刃相接中不断领悟剑法奥义，后面越打越顺手，越打越灵活。再加上今日先被卫显以权势压逼，面圣救人，遇险被刺，跌宕起伏心中憋着一股怒气，在生死相搏中尽情发泄。战场相搏，本就是一时血勇，凭借这一股气，明远越打声势越壮，杀气腾腾，将剑舞得泼墨一般，锋芒如水银泻地四处开花，竟被他击杀一人，刺伤一人。

剑入人体，略有阻滞，像刺入粉面口袋。明远微微一怔，他今世生于闾巷之间，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出生就被溺死的孩子、被背进山里等死的老人、道边饿野孤魂，但亲手杀人，断送性命却截然不同。看着刺客到底，双目圆睁，明远心如擂鼓，只觉手脚虚软，好像这一刻的自己与上一刻的自己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忽然耳边金鸣铿锵，那边战况激烈，招招凶险。明远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这可不是伤感害怕的时候，急忙整理心情，提剑再上。他不再多想，一心争勇斗狠，周身吵杂，心内空明，剑意更犀利了几分。

不远处的青年余光看到他之奋勇交接，自然知道是为了来救援自己，不由感佩。他身法灵巧，虽然腾不出手，凭借步伐躲闪，间或引导刺客彼此攻击，勉强自保的同时也借机努力向明远靠拢。

明远面具已被击碎，青衿染血，眸如星火，剑若流云，像诗中的少年侠客，一步，一步，向青年靠近。

青年怀抱孤弱小儿，在数柄兵锋中腾跃闪避，翩若游龙，衣袂翻飞，一步，一步，向明远并拢。

明远一个退步斜刺，两人终于会合一处！明远一人一剑，替他挡住身侧兵锋。他剑若秋泓，舞得密不透风，明明是飘逸风流至极的剑法，却被他使的大开大合满是肃杀之气，那青年看他用剑，十分惊奇。

有他一挡，给自己腾出喘息之机，青年终于能将卫聪换到右手，单臂抱住，左手从背后抽出自己的刀。他刀就在背上，这会儿却被逼的硬是无暇取用，只能挨打，不能还手，早就憋了一肚火，现在提刀在手，斜劈横砍，以一当十，两下就见了血，压力立缓。他二人一左一右，将卫聪护住，刺客一时近身不得。

明远借机查看战局，明烨带着防身的匕首，还抓了一把刚才弹棋的棋子，当暗器使，颇有些准头，起码可保自身无虞。卫显带出来的太监侍卫死了几个，还有几个不知道挤到哪去了，现在剩下两个人护着卫显，与他们并到一处。

明远看到横跨内河的拱桥，心中一动，人群中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刺客，桥上光暗人少，又在火势上风向，不远处就是贵胄云集的乌衣巷，正要开口，就听见抱着卫聪的青年高喊着：

“上桥！往桥上走！”

另一边也在高呼：“将军有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放走一个！”

两拨人一路交锋，明远他们边战边退，向拱桥移动。激战半天，卫聪哭声已经弱了，从尖叫嚎啕变成了无力的抽搐，明远担心，多看了他两眼，卫聪一直抱着的大花灯早就滚落被踩得粉碎了，小脸惨白，睁着眼睛，越过青年肩膀看着这个他无法理解的世界，十分可怜无助的样子，明远边防守，顺手从地上抓了个玲珑小灯塞给他，卫聪看了他一眼，忽然软软地笑了一下，立刻将小灯紧紧抱住，闭眼低头埋在青年肩上。

除了卫显，所有人都身上染了血，卫显的一个侍卫也被砍伤掉了队，只剩下他们五个人。这样不行，敌人显然比他们能打，明远看了一圈，战斗力最差的卫显不可能走，与明烨碰了一下肩膀，“你先走，去搬救兵！”

明烨与他相知甚深，没有啰里啰嗦说什么同生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