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圩一章 谋城(3 / 4)
令组织百姓愿意抛家舍业离开的尽快出城,往襄阳、广陵方向去。
“将军!”
季哲、王学淩、城墙上所有北府兵将,悲痛不已,齐齐单膝跪倒,求他收回成命。
“我意已决,不必多说。”杨钧没有回头,“你们若有不愿意投降的,和百姓一样,自行离去,到广陵投谢帅,就说,杨钧有负他的大恩,无颜相见了。”
一日之后,杨钧自缚而出,慕容苌亲释之,携手入城。
百姓大多已经拖家带口从南边山林逃出城去,城里留下的多是残疾和年老之人,他们无力再逃,决定留下听天由命任人宰割。好在慕容苌信守承诺,没有屠城,虽然北齐士兵入城后的抢掠凌虐不可避免。本地招募的民兵多数随民众逃亡了,北府骑兵有的不肯侍胡,自行解散去投北府本军,还有些愿意继续追随杨钧的留在寿阳。
慕容苌入驻将军府,除了跪地称臣的杨钧,城中大小官吏也被缚带到大厅之中,其中还有留在寿阳整顿后勤的宁端成。人人惶恐拜倒,只有他直立不肯下跪,扭过脸去谁也不看,北齐士兵朝他腿弯踹了一脚,宁端成被迫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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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忽然调转马头一鞭狂奔而去,声音远远跟着风飘了回来,“我回寿阳!你们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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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苌并没有生气,而是面带骄矜之色,“这是什么人?”
杨钧正要说话,宁端成冷哼一声,“不劳杨将军代答,徐州宁端成,太学学生,来此压粮。”
“刚才他们都自己跪下了,你为何不跪?你不怕死吗?”
“太史公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死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觉得,你的死,是泰山,还是鸿毛呢?”慕容苌把玩着刀上穗带,也不看他,悠悠道,“一个学生,杀就杀了,史书上不会有你的名字,别人也不会记得你。泰山都是我们家的了,你才几分几两重。”
宁端成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你没有父母亲长?没有知己朋友?你如果是这样死了,除了他们会伤心会痛哭,还有谁会为你难过呢?做我们齐国的官,几个月后,天下一统,我就派你回你的家乡,去做官管事,你还能照护他们周全。”
说到父母亲朋,宁端成呼吸一窒,握紧了拳头,面色悲戚,良久才道,“徐州宁家,世受皇恩,一人不侍二主,孔孟之道,自幼习之,不能对蛮夷屈膝!我若为了保命对胡人磕头求饶,才令父母蒙羞。不如死了的好!”
慕容苌下座踱步到他面前,温和劝解,他完整拿下寿阳,心情大好,指了指杨钧,“你这个学生,不要钻牛角尖。我知道你们读书人讲究气节,但是你还年轻,没有担负什么职责。你看你们守城的将军都投降了,他是识时务的英雄,你要学习他,不要执拗。”
厅内人人侧目,跪在地上的僚属也对他投来鄙夷的目光,杨钧如一块沉默的石头,宁端成扭过头去,盯着主座背后屏风上的下山猛虎,声音淡淡,“我原以为他是英雄好汉,是国之栋梁,是我看错了人。”
慕容苌皱眉,一个文弱书生,这样冥顽不化,他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们慕容氏的皇帝陛下非要搞什么汉人礼仪。厅内鸦雀无声,只有他来回踱步,“徐州宁家?如果我记得不错,徐州是个假州,你们这叫侨州吧?当年真正的徐州,就是本王的祖父攻破的,姓宁还是姓黄的,好像是杀了不少。”慕容苌暴起拔刀,直指着宁端成,“本王不介意多杀一个!”
杨钧呼吸一紧,“宁兄!失城在我不在你!事急从权,小受大走,你不要冲动,徒惹父母伤心!留下有用之身,才有明日之望!”
慕容苌眉头一皱,宁端成忽然看他一眼,作色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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