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圆三章 绝路(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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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又跑了一圈,别无他法,最后还是将希望放在了谢奇身上。

谢奇见了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明远还未说明,谢奇已经知道他的来意,“这些天辛苦你了,定北得友如此,此生幸哉。”

这些天来明远一路碰壁,四处吃闭门羹,前世不必说,就算这辈子出身寒微,也一路顺遂,第一次被这样拒之门外,难堪非常。此时得谢奇一句慰劳,大为感动。他知道谢奇与侯婴裴叔夜他们都是同窗,就不由将他视作长辈,当下杨钧命在旦夕,有谢奇做主,顿觉有了依仗,仿佛当年看到舅父一样,再大的困难也能迎刃而解。

“学生与杨将军相交莫逆,为他奔走是分内之事,将军过誉。”明远坐在谢奇下手,热切看着他,“杨将军刚立大功,就遭构陷,将军怎么看?”

“载辰是什么意思?”

“学生以为,幕后之人针对的并不是杨钧本人啊。在下也曾请见过赵王,赵王明言谢家兵将个个嚣张至此,眼中没有朝廷,必须严惩不贷。”

京中大族多持守旧器,很少有人在家中摆放胡人高桌,谢奇的厅中却少有的用的是高桌高椅,他端坐主位,手指轻轻点了点扶手,谢奇闻言面不改色,“你意思定北的事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目的是我、是谢家,还是北府兵?”

看他面容波澜不惊,明远感到某种陌生的隔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交浅言深,大忌也,他与谢奇的关系,有一半是因为杨钧,他们本身其实并没有那么熟。明远胃里沉甸甸的,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敛起了真情实感,“在下失言,并离间皇室与公府之意。”

谢奇凝望着他,忽然笑了一笑。他一笑,仿佛春风拂面,适才蓦然冷下来有些尴尬的气氛忽然又流动起来,“载辰说哪里话,你剖心以诚,是君子之贵重,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见怪。”

刚才两人之间凝滞的气场仿佛做梦一样,明远疑惑地看着谢奇站起来,在厅中缓缓踱步,他背着手,大袖飘动,他沉声道:“载辰,你不知道,大家难当,要理顺君臣关系、父子关系、姻亲关系,君臣见疑、亲人相背,都很常见,尤其是家里人口多了,更难免良莠不齐,公子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就连田庄的家仆都仗着自己身份胡作非为,可你只有一双眼睛,一双耳朵,哪里盯得住这么多人。子侄童仆在外头惹了事,家里名声就坏了,百姓不敢说,却人人盼着你倒台,可你能拿这些孩子怎么办呢,打小儿看着长起来的孩子,总不能直接拉出去砍杀了给人解气?所以我还得多谢你,上次帮我教训混哥儿,否则,他爷爷宠的连我也不知道怎么管教了。”

这点我再了解不过了。

明远垂眸,他八岁当着太子府的家,后来常年监国,更是当着大汉朝的家。

谢奇说得真挚,他深以为然,却忽然想到旧事,当年卫氏一门五侯,卫青权兼将相,联姻大长公主,再加上太子当国,甚至坊间传唱“生男勿喜,生女勿忧,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这样的声望功勋,岂是王谢能比,但大将军治家极严,不收门客,不过节寿,家人子弟绝不许在外头招摇过市,那是当真的军法处置,他就知道卫登因为在外面厮混被打过军棍。当时甚至因为不结党而惹了众怨。那时他也隐有怨怼之意,世风如此,随了大流又如何,何必如此“洁身自好”以至于事事让人记一笔,待到舅父去后,才忽然明悟以大将军之重能如此律己,是何等不易,何等内明,无怪乎与父皇能够成就千古君臣。

谢奇叹了口气,“豪门世族,看着光鲜,内里不知道多少麻烦事。伯父在朝,谢家已经被人说周公伊尹,就差说到王莽了,皇室本就忌惮颇深,这次我军大破北齐,北府兵的实力不仅震慑江北,也震惊了内朝,皇室只怕就要视若仇雠了。就连王家和其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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