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枯七章 借粮（1 / 3）

曹和曹平兄弟坐在胡椅上，眼观鼻鼻观心，吃着茶点，安静等着。

杨府管家赔笑，第三次续了茶，“已经派人去请了，可能外头有事，我家老爷车驾缓了缓，您担待。”

曹和笑了笑。不说话。

他们历练几年，知道世事，这些大家豪族的做派他们也了解，不死到临头是万不肯拿出粮食的。不久前他们就见过，扣扣搜搜欠着家丁长工的口粮，直等到天一道破门而入，才一把鼻涕一把泪愿意献上万石粮食求活命，那时候管什么用呢。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青州百战之地，道匪都打到城外了，竟然还是如此短视。他们走了三家，竟然一粒粮食都没有借到。他们最后转回杨家。据载辰所说，这杨家是百族之首，当地豪绅贵介无不以杨家马首是瞻，此次如此统一言辞不肯出借，必定有他们家在背后捣鬼的缘故。蛇拿七寸，罪追祸首，还是得拿他们说事。

兄弟俩人，曹和年长，面上温吞，性子和缓，话少一些，曹平跳脱，常扮演冲锋陷阵的角色，两人配合默契。此刻曹和轻轻放下杯子，曹平冷笑一声，“我们自然可以担待，这青州城担不担得起就难说了。”

曹和点头：“不错。”

曹平道：“杨家万千家资，稻米流脂，都说常行善举，慈镇一方，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兄长可曾听闻？”

曹和点头：“在临州就早有耳闻。”

曹平道：“如今青州城危在旦夕，我们等了两个时辰，贵府还在各种推脱，实在令人不解。兄长可知这是为何呀？”

曹和看着他：“或许只有我们怕破城，别人是不怕的。”

曹平又道：“可是举国上下谁不知道天一道残忍好杀，尤其对豪门望族，你我都曾经亲眼见过，百口之家，横尸如山，道匪所过之处，无人幸免，为什么有人却不怕呢？”

曹和继续眼观鼻鼻观心，“那谁知道。”

曹平似笑非笑看看管家，又看看曹和，“兄长不妨猜测一二？”

曹和道：“杨氏豪壮，我等小子，岂可随便揣测。”

曹平说：“既然主人不回来，我等小民百姓只好随便闲谈消磨时光。”

曹和问他：“当真说得？”

曹平道：“自然当真。”

曹和揣测：“那必然是城外盗匪有了勾连，许下不杀之恩了。”

曹平做惊讶状：“百年望族，怎么会有这事？”

曹和摇摇头：“如此推三阻四，只有此等解释说得通了。”

曹平再问：“没有别的说法？”

曹和说：“恐怕没有。”

不等他俩这三两句话说完，管家膝盖都软了，急忙躬着身子求告，“曹公子，曹公子，这话可不敢乱说，那是天大的罪名，咱们江左数代簪缨之家，怎么会跟盗匪勾连，您这是误会了。”

“误会？那就好，看来是咱们想差了。”曹平眉毛一挑，“既然没有和盗匪相勾连，那就难免有刀火之忧，阖城一体，州府一定会将各家利益放在心上。请转告你家老爷，府君已经令小明大人派了城防兵丁，驻守各家粮仓，防火防盗，替各府多操一份心，也是朝廷该当的。我们兄弟虽不学无术，也忝列太学，回到建康一定在乌衣巷为贵府广传美名。”

管家脑门上汗都要淌下来了。州兵那是些什么人，都是各农户的泥腿子。让他们守粮仓，何异托金于盗，万一再传出去不愿借粮的事，这般局势下，也不必等天一道了。这又是什么好名声吗，贻笑大方之家。

他擦着汗赔笑，“您二位慢坐，我再去派人催一催老爷，慢坐，慢坐。”

不一会儿，“一整天不在家找不着人”的杨家大公子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