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〇章 坠江(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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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婴站在谢奇三步之外,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道闪电从天上划过,将谢奇脸色照得雪白,“这不可能。你从何而来。”

侯婴咬着牙轻声道:“你要取人性命,自有人以性命守之。”

谢奇沉默了几息,终于不再掩饰,咬牙道:“当是时,我又能如何,桓氏打破楚国百年制衡局面,一家独大,已经将谢家压制到什么地步你不知道吗?我祖父被迫引咎辞职隐居东山不问朝政!我伯父日日装疯卖傻在家裸埕醉酒!我空有文武之名却毫无用武之地!我的兄弟子侄,哪里还有堂堂谢家儿郎的志气,再不反抗,难道要我看着谢家覆灭吗!”

“你的反抗,就是陷害前锋大将,害死数万北伐将士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眼看着北伐成功, 任由桓氏当国吗!他们已经加了九锡之礼,下一步就要改朝换代了!”

“所以就牺牲夏侯节吗!”

谢奇激烈反驳,因激动而两颊嫣红,“舍小利而取大义,千百年来不都这么说的吗!”

“小利?”侯婴气得笑了,再不多说,拔剑而上,“小利就是别人的命!”

桓奇在此期间一直没说话,只是黑色眼瞳像水银洗过的玻璃珠子,直勾勾盯着谢奇,直到此刻,才飞身而上,与侯婴左右夹击。谢奇单打独斗本就不是他们任意一人对手,何况如今风烛将息,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猛药,竟然还能左支右绌。

杨钧一直对当年的夏侯节仰慕已久,也深为他命运抱憾,乍然听闻真相,夏侯将军竟是被他多年来他仰之如天的师长谢奇构陷,一时幻灭以至于不敢相信。谢奇做的任何选择他都能明白能理解,包括谢奇当年对自己的“放弃救援”,但他明明整日对自己这些裨将耳提面命大丈夫当以北伐为己任,却为了家族私利对北伐将领进行背刺,杨钧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谅。

但是尽管知道了真相,眼看着谢奇命悬一线,杨钧仍然无法做到不管不顾,侯婴一剑刺到,杨钧破窗而下,横刀将长剑挡住,反手一转,侯婴长剑被刀卡住,扭脱出手,同时向左挽了个刀花,逼退桓奇。

侯婴翻转期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贴身而上,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杨钧心中叫苦,他明知侯婴是明远恩师,但对方这样搏命的打法,又实力强横,真打实斗不是玩笑,他想手下留情也没办法,何况还有桓奇大开大合猛攻,杨钧不得不使出看家的功夫。

这下明远也急了,杨钧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兵器一寸短一寸险,侯婴失了长剑,匕首哪里是长刀的对手,眼见渐渐落了下风,自己也一跃而下,宝剑架住了长刀。两人相顾一望,乒乒乓乓打成一团。明远看到谢奇身体极消瘦,但精力十足,有杨钧襄助,缓过一气,双手剑舞得飞快,与桓奇斗成一团。明远当年初见他,当真是风采惊人,现在怎么看怎么带着点邪气,想到夏侯节一出世就石破天惊的天才少年统帅,却常年抱病下身羸弱,被裴叔夜抱扶着挪动的场景,二十年不能出那尺寸牢笼,明远心中不由恨意涛涛,恨不得将谢奇这个伪善至极的始作俑者扒皮削骨,杨钧这样死命挡着让他更是心头火起。

两人对彼此招法再熟悉不过,你来我往迅速过了近百招,侯婴避开杨钧,抓住谢奇一个虚处扑了过去,同时呵斥他俩:“没你们的事,闪开!”

见明远和杨钧都没理他,侯婴急道:“今日入府太过顺利,定有蹊跷,你们快走!”

“您怎么不走!”

“我二十年就为了求一个真相,生亦一,义亦一,舍生而取义尔!”

在他们争辩期间,桓奇终于挡开杨钧,反着白光的剑刃架在了谢奇的脖子上。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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