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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走了三步,进入屋里。
一个女孩蹲在生锈的铁炉旁,里面有浮木在燃烧,烟雾顺着墙上的烟囱流出窗外,被风吹去。在那仅有的火光之中,他看见那双惊恐的眼睛,看见那条熟悉的用围巾卷成的发带,上面印着电路图的放大图案。
那个晚上,他拒绝了她的拥抱,拒绝了她给他的食物,拒绝了那用毯子和泡沫塑料块筑起的小窝,拒绝躺在她的身旁。最后他蹲在门边,看着她入睡,听着风吹过房屋的外壁。每隔个把小时,他便站起身走到那简陋的火炉旁,从旁边的浮木堆里取出木头加进去。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寒冷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她,那蜷曲在火光中的她,也是假的。他看着她微翕的双唇,还是当初和他一起穿过东京湾时的模样,这实在太过残忍。
“残酷的混账,”他在风里轻声说,“你一点也不肯冒险,对不对?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对不对?我知道这都是什么……”他尽力掩饰声音中的绝望。“我懂的,你知道吗?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另一个人工智能,3简告诉莫利的那个,燃烧的丛林,那不是冬寂,是你。他用博朗探测仪警告我不要上当。现在你让我平线了,你把我困在这里了。你把我和一个鬼魂,一个我旧时记忆中的鬼魂一道,困在乌有乡了。”
她在梦中翻了个身,喊了句什么,拉起毯子,遮住自己的肩膀和脸颊。
“你什么也不是,”他对着睡梦中的姑娘说,“你已经死了,你他妈的对我毫无意义。你听到了吗,兄弟?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已经平线了。这一切只不过花了二十秒,对不对?我身体还在那间图书馆里,我的脑子已经死了。我很快就真的要死了。南方人还会继续操纵狂病毒,但他的身体早就死了,所以你能猜到他所有的动作,肯定的。没错,关于琳达的那堆烂事都是你干的,对不对?冬寂把我抓进千叶城网络模型的时候,曾经试过利用她,却失败了。他说那样太难了。自由彼岸的星空是你变换的,对不对?埃西普尔房间里那死掉傀儡的脸,也是你变成琳达的。莫利根本没有看见那景象,你只是修改了她的虚拟感受信号而已。你以为你能伤害到我。你以为我他妈会在乎。我不知道你叫啥,但是,操你妈。你赢了。你赢了。可是这对我全都毫无意义,对不对?你以为我在乎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又开始颤抖起来,语声凄厉。
“亲爱的,”她从一堆毯子里挣扎着坐起来,“你过来睡觉吧。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坐起来的。但你一定要睡觉,好吗?”她睡意蒙眬的话声里,那点轻微的口音格外明显。“你就睡一觉,好吗?”
他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火炉已经熄灭,屋里却很温暖,阳光从门口斜射进来,在一个大纤维罐的破壁上投下一个扭曲的金色方形。那是个运输罐,他曾经在千叶城的船坞上见过。从罐子侧面的裂缝里,他看到几个明黄色的包裹,在阳光中神似大块的黄油,饥饿让他的胃一阵紧缩。他从被窝里钻出来,走到罐子旁边,掏出一个包裹,辨认上面的小字。包裹上有十几种语言,最8型。”都是你生造出来的,”他说,“你能不能给放点真正的食物?”他一手抓着一个包裹,依次走过这地堡全部的四个房间。其中两间里只有浮沙,另外一间还放着三个运输罐。“没错,”他抚摸着罐子上的封条说,“在这里多待一阵子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没错……”
他在有火炉的房间里找出一个塑料罐子,里面装的大概是雨水。在被窝旁边的墙头放着一只廉价的红色打火机,一把绿色手柄已破裂的海员刀,还有她的围巾,还打着结。围巾上满是汗水和尘土,硬邦邦的。他切开黄色包裹,把里面的东西倒进火炉边一个生锈的空罐头里,又从塑料罐里倒出水来,用手指搅匀,然后开吃。隐约能尝到牛肉的味道。吃完之后,他把空罐头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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