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星火(1 / 5)
法兰军镇,子爵城堡顶层卧室。
清晨五点,灰蒙蒙的天光勉强透过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一条惨淡的光带。
空气被一种冰冷的、压抑的暴怒所取代。
弗雷德子爵背对着房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仅穿着一件丝质睡袍。
他的背影紧绷,捏着高脚杯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
房间里一片狼藉:
一个昂贵的鎏金墨水瓶在提花壁毯上砸开一片狰狞的污迹,文件散落一地,水晶烟灰缸歪倒在桌角。
他没有咆哮,但那种山雨欲来的死寂,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窒息。
侍从米迪面无人色,端着银质托盘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杯碟发出细碎而令人心慌的碰撞声。
他低垂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毯里。
唯有站在阴影中的属臣,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他身形笔挺,微微躬身,如同沉默的礁石,目光低垂,落在自己锃亮的靴尖上,等待着风暴的降临。
良久,子爵的声音响起,冰冷、平滑,却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几乎要割裂空气的颤音:
“……死了?”
“是,大人。”
属臣的声音平稳无波,
“守备官巴尔多,昨夜于军营帐内遇刺。枭首。”
“呵。”
子爵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猛地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暴怒,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封的愤怒,眼瞳深处燃烧着阴冷的火焰。
“政务官考核在即,西征军需转运千头万绪…他倒是会挑时候。
是嫌我法兰太清静,非要给我惹出天大的麻烦吗?!”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最终落在抖成筛糠的米迪身上。
那目光让米迪几乎瘫软。
“教廷呢?”
子爵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圣西斯洞察万物,教堂近在咫尺…我们的主教大人,莫非昨夜恰好耳聋目盲了?”
属臣的头垂得更低了些,语调依旧毫无起伏:
“属下已连夜谒见主教。主教大人言:
神启万事,万物皆有其时。生灭荣辱,皆为圣意。
我等凡人,静观其变即可。”
“静观其变?!”
子爵猛地将手中的酒杯掼在桌上。
殷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泼洒出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但脸上那冰封的怒容却奇迹般地没有碎裂,反而扭曲成一个极其难看的、混合着讥讽与暴怒的笑容。
“好一个静观其变!好一个皆为圣意!
他们享受着法兰的供养,坐在用金蜥币堆砌的圣座上,如今出了事,就用一句狗屁神谕来搪塞我?!他们真以为……”
“大人!”
属臣猛地踏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地上的米迪,厉声喝道:
“出去!立刻!没有召唤,任何人不得近此门十步!违令者,斩!”
米迪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房间,仿佛慢一秒就会被那无形的压力碾碎。
房门重重关上。
属臣迅速侧耳确认门外无人,才转回身,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焦灼的凝重,声音压得极低:
“大人!慎言!隔墙有耳!此言若传入审判庭耳中,顷刻便是泼天大祸!”
子爵的话戛然而止。
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