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靠光看字(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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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

“庙门是谁的?”朱瀚又问。

“庙的。”徒弟答完,自觉犯了傻,耳根更红。

“庙是谁的?”朱瀚把竹尺放回,“你们把‘牙口’当一张嘴,却忘了嘴后面还有喉。

喉在,气才能沉。门扇也一样。

细榫好看,门轻,但岁月里开合,木头呼吸,热胀冷缩,要有余绳。

‘细’不是错,‘余’也不是错,错在你们心里先给自己分了口气。

你们先摸绳。”他指红绳,“摸完再说话,半句半句来。”

两人依言摸绳,掌心温度透到红绳里去,像把怒意揉碎了。

老木匠先说半句:“我怕……”

徒弟接半句:“我急。”

“怕什么?”朱瀚问。

“怕我教的东西,被这小子改了样,归到我名下。”

老木匠坦白得像把一块木芯剖开,“我怕丢脸。”

徒弟接:“我急,我怕再不改,趟不开路。人家年轻木匠手上花样多,活干得快。我们不能只守旧。”

朱标轻轻点头:“半句半句,有空就有‘让’。”

“好。”朱瀚抬了抬下巴,“你们剁一块试料。老先生坐着,看‘让’字。”

“我今日不比脚。”早来的武馆老先生放下了那句老话,眼里却有笑。

他伸出指头在桌面上点了点,“你们把榫卯做在桌上——不做成器,只做‘牙口’。你,”

他指徒弟,“把榫做细一分;你,”

他指老木匠,“把卯做宽一丝。你们都‘让’一点,看看合不合。”

徒弟咬牙剁下,手起刀落,木芯明亮。

老木匠剁卯,刀痕稳,手腕微微松。

两块木头合在一处,竟紧得寸丝不漏,又不涩。围观的人发出一声低呼。

老木匠和徒弟都愣了片刻。

老木匠把榫拔出,看那细薄的一圈余缝,眼里有水意:“让一点,反紧。”

徒弟没说话,忽然低头在红绳上摸了一把,像感谢。老木匠学着他的样子也摸了摸。老先生缓缓道:“让不是弱,是会听。木也听。”

“这活按你们合做。”

朱瀚最后拍板,“城隍庙的门,榫细一分,卯宽一丝,榫上留两处余缝,角上暗打一针铁,防老年间松动。岁月会教门呼吸。你们的‘牙口’,放下一半,留下一半。”

两人齐齐点头。

徒弟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师父,您明儿别去庙里了,那一扇,我自己扛过去。谁问,我说是师父定的规矩。”

老木匠看着徒弟,缓慢地点头:“行。你去,抬手慢半寸。”

他们退下时,王福把枣核丢进袖子里,悄悄笑:“这牙口的‘缝’,比嘴还难对。”

人群刚散又聚。第二桩走进一尺半的是两位做点心的:一位做蜜饯,一位蒸馒头。

俩人手里都端着笼屉,热气与糖香混在一起,诱得几个小孩直咽口水。

争的却是“香路”。馒头铺说蜜饯香太浓,”盖了“他们的白气;蜜饯说蒸汽太大,湿了他的糖衣,黏。

你一言我一语,嗓子都有点尖,石不歪“停”一声,枣核点在桌面上,两人立刻压住了嗓门,看向红绳。

“香路有形吗?”朱标问。

“有。”馒头铺道,“从我锅上直往街心去,那一条。”

“也有。”蜜饯铺道,“从我盆沿拐进巷子,那一条。”

“都有。”朱瀚指空中的风,“可风心大。你们各退半步,守‘缝’。香要走缝,才不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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