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那年十八，站着如喽啰（3 / 6）

sp; 抵达昭通县城那天，天空灰蒙蒙的。街道依旧狭窄，路边小摊冒着腾腾热气，熟悉的方言夹杂着辣椒味扑面而来。他背着包走了五公里山路，来到老屋门前。

    门锁着。

    邻居说他爸去年输光了钱，去了昆明打零工，偶尔寄点钱回来。他妈搬去了镇上，在一家餐馆洗碗，每月三百块工钱加两顿饭。

    林小树找到那家餐馆时，已是傍晚。他站在门口，看见母亲弯着腰刷盘子，头发花白得厉害，右手食指缠着胶布??那是常年泡在碱水里的结果。

    他没立刻进去，而是蹲在巷口拍了一段视频。镜头晃动，画面模糊，但他坚持录完了。

    “这是我妈。”他说，“她这辈子没说过一句‘我要当明星’，但她教会我最重要的一件事：只要还在干活，就不算输。”

    当晚，母子俩挤在十平米的小屋里。母亲一边给他煮面条，一边小心翼翼问：“电视上那些话……真是你说的？”

    “每一句都是。”他说。

    母亲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你姐说得对，你是有出息的。”

    林小树抱住她，喉咙发紧。

    第二天，他去了父亲常去的麻将馆。等了整整一天，终于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踉跄走进来，脸上胡子拉碴，眼神浑浊。

    他站起来，叫了一声：“爸。”

    男人愣住，酒意醒了大半。

    两人坐在街边长椅上，中间隔着半米距离。林小树没提过去的事，只平静地说：“我现在在拍戏，有人说我是明星，我不敢认。但我妈说，你能站着说话，就是本事。”

    父亲低头抽烟，半天才开口：“我听说你拿奖了。”

    “嗯。”

    “那你妈……过得还好吗？”

    “她在洗碗，手裂了口子，晚上疼得睡不着。但她笑着说，比以前强。”

    父亲的手抖了一下。

    林小树看着他：“你知道吗？我在舞台上演你打她的那场戏，演完之后，导演说我真敢演。可只有我知道，我不是在演。我只是把小时候的记忆翻出来，摆在所有人面前。我不恨你，但我不能假装它没发生过。”

    父亲始终没抬头，烟头烧到了手指才猛地一颤。

    临走前，林小树留下五千块钱??是他全部积蓄的一半。“给妈治病，剩下的……随你处理。”

    父亲没接，也没拒绝。只是默默把钱塞进了衣服内袋。

    回程火车上，林小树剪出了《回家》的第一集。没有配乐，没有字幕，只有原始的画面和同期声。他上传到星空平台，标题写着：“我不是英雄，只是一个想和过去和解的普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