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晋阳的勋贵们依附于娄太后,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这层关系,比如斛律孝卿;即便攀上了高枝,他们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不如说正因为互相压制、争衡,才会有依附娄昭君之事,否则晋阳军镇就会在某个凌然于众将之上的超权领袖下凝聚在一起,上一个这样的人物叫高欢。
因此高洋和娄昭君都尽力让晋阳不形成这样的格局,尤其是娄昭君,她的威望多半来自于娄氏、斛律、段氏三大族的鼎力支持,就更不会让斛律与段氏合流,超过娄氏。
那么挑拨斛律氏和段氏的关系,也是应有之义,他们吵起来了,才会寻求第三方仲裁,居中调和矛盾的娄太后才能为他们主持公道。
在这两家里,娄昭君选择捧起的是段氏,因此段韶的母亲正是娄昭君的姐姐,亲外甥肯定更亲近些,而斛律家的才能与地位已经足够高了,再捧就会失衡。
最好的例子,便是高洋将篡魏时,段韶鼎力支持,还为高洋试探斛律金的口风;作为回报,段韶之妹是皇后的有力人选,虽然最终因为高洋的压勋策略而未成,但段妃仍是位封昭仪,荣遇与皇后李祖娥齐平。
若其再诞下男儿,那高殷没准就要侍奉她的孩子了,勋贵和汉士的争端就要从后宫中开战,高殷也就和段华秀及其子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所以段妃未能诞下皇子,斛律光是庆喜的,日后他也猛猛地将女儿送入宫中,为的就是有人在皇帝身边吹风。
可惜高演的子嗣比高殷还倒霉,而高纬又是个扶不上泥的烂货,失败的投注让斛律光全盘皆输。
所以在高殷的眼中,斛律光就是白起吕布那样的猛将,很好用,也很有上进心,就是运气不好,政治细胞也不活络,最后自取灭亡。
自己虽然算计斛律光,但也会让斛律光有个善终,可谓是双赢。
高殷反驳:“将军此言差矣!武威王功勋卓著,随献武南征北战,一箭慑追兵,又助世宗平侯景,辅佐至尊定天命,可谓本朝曹子孝,而才干远超。献武也曾说过,武威王忠亮仁厚智勇兼备,亲戚中唯有其宜筹军旅大事。”
邙山之战中,高欢曾改换士兵服,混在队伍里指挥战斗,但敌将贺拔胜一眼认出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