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粉嫩的声音带着疲倦和幽怨,反倒让斛律灵恢复了些许生气。
高殷根本不回答,转移话题了:“你的声音没有先前灵动,要多喝水,恢复起来。”
他递给婢女,婢女诚惶诚恐端到斛律灵眼前,透过纱幔的小小缝隙,斛律灵想看清高殷的面容,但只能隐约见到他身上的袍服。
说是袍服,其实许多地方为了装潢都是空着的,露出许多皮肤,想到他在这么冷的天如此装扮,只是为了自己祈福,斛律灵不由得情绪千转,交织着喜悦与难受。
“怎么不穿多些,不会着凉么?”
高殷笑着说:“有了目标的人心志坚毅,刀斧加身也不会变色,何况是些许寒风?”
“那你的目标……”
斛律灵说不下去了,她才意识到高殷所谓的目标就是来祈福,也就是来见自己,在父亲和众多大人面前说这些话实在不好意思,她连忙捂住嘴。
听着这对话,斛律光连连哀叹,他年轻时也缠过小娘子,当然知道这种对话意味着什么。完了完了,自己的女儿真沦陷了,自己那日没有看好女儿,让她们跑去武会,最终酿成恶果。
善能继续把着脉,说是思虑太多所致,思虑伤脾,郁气凝结,由此病重。
于是高殷与善能默诵佛经,为斛律灵祈福,与比丘尼们达成同调,似乎震动了空气,声音在室内盘旋,余音绕梁。
“若有愿者,可同祈祷。”
念诵完了一遍,高殷说出这话,就像是逐客令,大人们渐渐退了出去,只剩下僧人、斛律家婢女,斛律光神情复杂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离开了屋子。
出来的当口,又让他有些小小的惊讶:高殷所带来的众人已经席地而坐,同样念诵佛经祷告,从他的王府厅堂,到府中过道,再过了门蔓延到外围的街道,数不清的百姓在虔诚地祈祷,旗幡与风铃在空中飘动,发出轻灵的微声,像是上天对众人的回应。
屋内,高殷诵完了两遍就停住了,默不作声,斛律灵见他像块木头,又忍不住询问:“您怎么了?”
高殷露出为难的神色:“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斛律灵想大笑掩盖,但她身体虚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