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十九日,曲沃的城防依旧坚固,迅速腐朽的是人心,众将聚集在城头窃窃私语。
“记得,等齐军一打旗号,我们就开城反正。”
杨祥被推举为头领,极力压低声音,但抑不住心绪的波激。
对于临阵倒戈,他们心中有包袱,但不大。
主要还是因为高氏篡魏建齐,让西魏获得了一定的宣称,可以自认大魏忠臣。
但两年前宇文护为了稳固宇文氏的地位,同样强行篡魏,让一些对魏朝有眷恋之人十分恼火,虽然这是事实,但这也不能明着说出来。
虽然早已知道高家和宇文家都是一丘之貉,可高家有资本不演,宇文家不演的结果就是别人也不跟宇文家演了。
剥离魏朝正统的滤镜,周国无论是在人口、资源、装备、军力上都不如齐国,甚至因为邙山大败,连鲜卑军队的纯洁度都不如齐国了,对于一个鲜卑皇室来说简直是地狱笑话。
何况兵临城下,开城是唯一的出路,这比什么大义都好使。
投降?非也,反正耳!
杨祥用这套说辞努力说服自己,同时也重复姚统教的话:“城门一开,我们就替王师顶住出连都督的人,等他们进城,我们就算成功。”
这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如果开城时让出连腾的人压制回去,那么齐军还是会更容易攻进来,但出连腾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们。
这时候有人发问:“为什么不抓住出连腾?若是控制住他,我们也不需要冒险了。”
杨祥看向一旁,姚统出来说话:“出连腾身边有众多亲兵,抓他和开城的风险一样大,若是控制他时出了意外,见了血,事态就无法控制。相比起来,还是开城轻松一些。”
“而且我们是拨乱反正、迎接王师,单是打开城门,便是大功,这代表着我们自己;若是密谋挟持主将,那就是犯上作乱,齐军会忌惮我们的忠心。”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其他人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姚统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军队,齐军的兵马甲光凌天,盾牌车分批次冲击着城门,步卒在前线挖壕沟填上护城河,同时在城墙下,借着此前周军的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