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斟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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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着自己的腹胸,平心而论,斛律金但凡有得选,都不会选择天保作为侍奉的君主,天保对他们的杀心都要喷涌而出了。

那一日天保骑马捉槊,拿他当靶子,数次对自己比划,不仅是对自己生命的威胁,更是在践踏他的尊严,用君王的权威压制他们这些长辈。如果那天他流露一丝怯懦,那他将会从勋贵领袖变成一只丧家之犬,数十年的拼搏都付诸东流。

可作为武将,他不得不就事论事,天保的确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

大家位置不同,就像孝武帝想摆脱高王的控制、愤然出走关西一样,天保为了集中权力,必然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敢于向他们挑战,虽然令人愠怒,但也值得佩服。

可惜天保残暴,日渐昏狂,那份豪气似乎已经消弭;他有些惋惜,又有些得意。

但长子的信,又让斛律金提起了警惕,仿佛到了一定岁数,高家的人就会自动得了英雄气,当初高澄身死时,横空出世的高洋是如此。

天保将陨,未曾想他的太子又是如此。

“问我怎么办?”斛律金翻看长子的信,先是嘲笑,而后自嘲:“阿耶也不清楚啊。”

皇权之争,向来如此,太子忽然奋起,太后便要压制,齐国之人围绕着两党会渐渐开始行动,太子先手拉拢己族,而太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让自己管好儿郎?

若是兄长的事情早已解决,何至于给太子看到机会!

情分是双向的,在臣子这边同样会消耗,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觉得忠心与恭顺没有代价,高王若是这种人,那他到死都只是小小的队主。

何况,自己也并不是太后最大的倚仗,长子的怨念隔着时空,透过字迹传了过来,天保已经找太后、太子商量过太子妃的事,太子透露过极为重要,段氏已然知晓,而他们斛律氏对此一无所知。

这怎么能让人安心呢?

人这种东西,只要聚集在一起,就会自然地形成组织,随后划分阶级和党派,都想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他人之上,而不是反过来。

在外人看来,他们晋阳的勋贵是一个整体,可无论是高王还是文襄还是天保,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随着基业稳固,他和段荣或有意、或无意的成为了对手,明里暗里较着劲儿。

在寿命上他赢了,段荣被他甩在了二十年前,可段荣的子女却凌驾于他们斛律氏之上。

毕竟他们和娄后是一家人,斛律家还不是,若想改变这种现在,只能弯道超车。

再次看到信的最后,明月对孙女阿灵茶不思饭不香所产生的困惑,斛律金已了然于胸,这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于是他提笔写就一封回信,他是个粗人,但至少这四个字还是懂的:

“顺势而为。”

同一时刻,同在晋阳的平原王府中,段韶也在看着一封信。

“让我舍弃太后,拥护太子?”

段韶皱起眉头:“开什么玩笑!”

段韶还以为久未相见,妹妹想他了才给他写信,没想到里面居然是这种内容。

本身娄氏与高氏,在这一代就难以分割,至尊迎娶他的妹妹华秀,即有至尊的拉拢,也有太后为了稳定新齐而主动促进的因素。

然后就是治政的水平,其实人到四、五十岁才是搞政治的黄金年龄,这个年龄段的人经历充沛,对事物有成熟的看法,多数臣子就是这个年纪开始大展风采。

而至尊这代人,只是因为高王的恩泽登上国家高位,至尊刚过三十,常山、长广二十出头,没经过磨砺,性子又不沉稳,很容易偏激与理想化,至尊就是受到打击后自暴自弃,从雄主变成了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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