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缓慢,听起来没有什么起伏,可扶姣却从皇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迷茫与哀伤。
这种哀伤并不浓烈到撕心裂肺,却也不容忽略。
扶姣几乎立刻便意识到这或许是她与皇帝感情更进一步的契机。,所以她立刻便挣扎着挪动身体,将皇帝抱在自己怀中。
从前都是皇帝来抱着她,但这一次,皇帝俯首在她柔软的怀抱中,扶姣的体温偎贴了他有些麻木的心脏。
“陛下,臣妾知道您很伤心,没关系的,现在没有谁看得见,哪怕是皇帝也有悲伤的权力,您不是铁打的,人心皆是如此,七情六欲才是寻常。”
皇帝却没有流泪,他只是闭着眼睛,近乎贪婪的吸取扶姣身上的温暖。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哪怕是皇帝也可以有一瞬间的脆弱。
皇帝想起幼年时的场景,以前从未跟人提起过的那段时光,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朕三岁时被先皇册封为太子,先皇曾教导朕,天家无情,只有大爱。所以无论是何人何事,朕都不该有过分的喜怒哀乐。”
“先皇驾崩时朕只有十二岁,当时跪在他床前,没有流一滴眼泪。曾有人以此攻讦,说朕无情不孝,不配为天子,可先皇那日对朕说得最后一句话便是‘做的很好’,他很满意朕的无情。”
“后来朕登基,太后并不懂朝中大事,却无数次旁敲侧击的跟朕说要朕善待陆家。朕告诉她,陆家玩弄权术需要制衡,她却并不赞成,言辞之中多是不满,叫朕不要如先皇一般不顾旧情。”
扶姣的手被皇帝握着放在他心口处,鼓动的心跳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又急又重。
“当时朕的心跳便如现在一般,因为朕还记得先皇在世时太后曾对朕说万般事只听先皇教诲,可先皇去了,太后便全然忘了曾经说过的话,满心满眼都是陆家。”
皇帝竟苦笑一声:“朕看见太后倒在床上的样子,想起了先皇,他们对朕看似不同,可实际上却别无二致。”
一个爱他,但更爱江山,所以要将他教导成为一个只会做“帝王”的皇帝;一个爱他,但更爱陆家,所以要推翻他的冷心冷情叫他为陆家做靠山。
要是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