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民间陋习·河神娶亲(2 / 3)
官府的人见了沙驼帮的旗号,往往绕着走。前任县令,据说就是试图清查沙驼帮的走私,结果“暴病而亡”。
更让孤仁盛心惊的是,沙驼帮似乎还扮演着某种“准军事”的角色。在靠近狄戎边境的一些村落,他甚至看到沙驼帮的人公然持械巡逻,美其名曰“保境安民”,实则是在收取保护费,并监视着边民与狄戎的任何私下接触。
当孤仁盛和王久来到位于通县西北、靠近流沙河(一条季节性河流,旱季干涸,雨季易泛滥)的柳树沟时,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绝望气氛笼罩着整个村子。
村口的老柳树下,聚集着一群衣衫褴褛、神情悲戚的村民。人群中央,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红布衣的小女孩,约莫八九岁,被一个干瘦的神婆紧紧抓着胳膊。小女孩脸色惨白,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的泪水,身体不住地颤抖,嘴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旁边一个面容枯槁的妇人瘫倒在地,死死抱着神婆的腿,哭得撕心裂肺:“求求您!放过我家小莲吧!她才八岁啊!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给您当牛做马!”
神婆一脸冷漠,布满皱纹的脸上画着诡异的油彩,声音尖利:“哭什么哭!这是河神老爷的旨意!选中你家小莲,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侍奉河神,平息他的怒火,保佑咱们柳树沟风调雨顺,这是大功德!再哭哭啼啼,触怒了河神,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周围村民大多麻木地看着,眼神复杂,有同情,有恐惧,也有一种被长期愚弄后的认命。几个穿着沙驼帮服饰、腰挎短刀的汉子,抱着膀子站在人群外围,眼神凶狠地扫视着,维持着“秩序”。
孤仁盛强压着怒火,低声询问旁边一个唉声叹气的老者:“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看了他一眼,见他面生,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作孽啊……自十二年前那场无名天火之后,他们都说是惹怒了河神爷,才招此横祸,之后数年,通县经年大旱,慢慢的也就有了‘河神娶亲’这个传统!今年又是大旱年,定是河神爷又发怒了!神婆说是要选个干净的女娃子献给河神当媳妇,才能平息怒火,求得雨水……往年也选,都是穷苦人家的丫头……可今年,唉,抽签抽中了老刘家的小莲……多好的娃啊……”
“官府不管吗?”王久忍不住插嘴,声音带着愤怒。
“官府?”老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前年陈二狗家的闺女被选中,他跑去县衙告状,结果……唉,没过几天,陈二狗就‘失足’掉进流沙河淹死了……他婆娘也疯了……谁敢管?谁敢告?沙爷的人……就在那儿看着呢!”老者畏惧地看了一眼那几个沙驼帮的汉子。
孤仁盛只觉得一股寒气夹杂着滔天怒火,直冲顶门!这哪里是什么祭祀?这分明是借着愚昧迷信,行草菅人命、鱼肉乡里之实!那神婆,不过是沙驼帮操控民心的工具!所谓的“河神旨意”,不过是他们敛财(祭祀需要村民集资)和展示权威的手段!而前任官府的纵容甚至默许,更是助长了这种惨无人道的恶行!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那冷漠的神婆,扫过那几个一脸凶相的沙驼帮打手,最后落在那个如同待宰羔羊般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小莲身上。女孩眼中那纯粹的恐惧和无助,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盛哥哥……”王久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紧紧抓着孤仁盛的衣袖。
孤仁盛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冲出去,固然能救下小莲,但只会打草惊蛇,让沙驼帮和那神婆背后的势力更加警惕,甚至可能给柳树沟带来更大的灾祸。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将这愚昧血腥的祭祀连同其背后的黑手连根拔起的契机!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哭泣的妇人、麻木的村民和绝望的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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