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盐迷城·盐仓血夜(2 / 3)
雪,带着东野轩、慕婉儿以及数名精干捕快,踏着没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了位于巡察行轩辖区边缘的案发现场。寒气刺骨,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盐铺内外已被闻讯赶来的街坊和捕快围住,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冰。
现场的血腥和混乱,让见惯风浪的穆之也眉头紧锁。他迅速下令封锁现场,保护痕迹。东野轩则带人将情绪彻底崩溃、几乎要冲出去找刘黑子拼命的王景明暂时控制住,避免他做出过激举动。
慕婉儿顾不上刺骨的寒冷和满地的血水泥泞,戴上鱼肠手套,在捕快高举的防风灯笼照明下,开始仔细勘验尸体。她的动作沉稳而精准,呼出的白气在冷冽的空气中凝成一团团白雾。她仔细检查着每一处伤口,测量着角度和深度,留意着低温对伤口形态的影响。
“凶器…是短刃,刃长四寸半至五寸,单面开刃,刃口极其锋利,入肉角度干脆利落,几乎没有拖拽痕迹…更像是…军中制式的格斗短匕。”慕婉儿清冷的声音在风雪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判断。她顿了顿,补充道:“但凶器被刻意带走了,现场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负责搜查王景明所住小屋的捕快有了发现。他们从王景明床铺下的一块松动地砖下,搜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旧账簿。账簿上清晰地记录着多年前王景明还未接手盐铺、与兄长安分经营前,曾经参与过私盐贩运的账目!数额虽不算巨大,但条条清晰。更关键的是,一同搜出的,还有一小袋用粗麻布包着的、明显不是官盐渠道的粗粝盐粒!
“王景明!你还有何话说?!” 带队搜查的捕头厉声喝道,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王景明如遭雷击,看着那本几乎被他遗忘的旧账簿和那袋私盐,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不…不可能!这…这早就过去了!我早就金盆洗手了!是…是有人陷害!是刘黑子!一定是他!” 他嘶吼着,声音却因极度的冤屈和寒冷而颤抖得不成样子。这指向他“重操旧业”的证据,在此刻出现,如同冰锥刺入心脏。
大雪,依旧无声地覆盖着大地。仓库外的积雪覆盖了小院,任何脚印、车辙都已被深深掩埋。这天然的裹尸布,抹去了太多可能指向真凶的外部痕迹。
然而,并非所有线索都被大雪带走。
慕婉儿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银镊子,从死者王景山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的指缝中,刮取出了几粒极其细微、颜色深沉的黑色碎屑。它们粘附在血肉和盐粒之间,顽强地留存了下来,在冰寒中显得格外醒目。慕婉儿将其置于白瓷碟中,在灯下仔细观察,又凑近鼻尖轻嗅,秀眉微蹙:“这不是本地常见的矿物或泥土碎屑…质地坚硬,颜色纯黑,带着一丝…极淡的火硝味?在低温下气味反而更清晰了些。”
另一边,一道敏捷如雪狐的身影正无声地贴近仓库唯一一扇高窗的窗棂。是阿尔忒弥斯。她的夜行衣上落满了雪花。她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覆盖着薄雪的木制窗框内侧。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了。在窗框内侧靠近插销的下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薄雪被蹭掉了一小块,露出了木头的原色。她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药粉和薄如蝉翼的拓印纸,拓下了一个模糊的、只有前半部分的靴印压痕!压痕边缘,还有细微的、被强力挤压留下的木纤维纹路。
她轻盈地落下,将拓印纸呈给穆之:“孤穆之,窗棂内侧发现半个模糊的靴印压痕。鞋底纹路…很深,呈交错菱形格,边缘有加固钉痕留下的特殊凹点。这种靴底…不是普通盐枭或脚夫能穿的,更像是…军中专供的制式军靴底纹!而且力道很大,几乎压进了木头里。”
穆之接过拓印纸,在灯笼下仔细审视着那模糊却特征鲜明的菱形格纹路和钉痕凹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