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儒以文乱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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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他的首要职责之一,便是‘协助’孤巡察使,稳定南疆…同时,替朕,好好看看那位…轩辕大宗师。”

“喏!” 老太监深深躬身,将皇帝每一个冰冷的字眼都刻入心中。

紫宸殿内,香炉的烟气依旧袅袅。年轻的帝王重新拿起孤穆之的奏报,目光却已不在其上。他望着南方,仿佛看到了那辆驶向更深处南疆的马车,看到了那个在妥协中学会坚守、在坚守中不得不妥协的年轻御史,也看到了那个抱着酒葫芦、如同山岳般不可测的老者。

“南疆…” 昭明帝低语,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好戏,才刚开场。孤穆之,莫要让朕失望。至于那些士族…这顿敲打,但愿能让他们消停些时日。” 他轻轻合上奏章,发出轻微的声响,如同为汉城一案,也为新的布局,落下了冰冷的注脚。权力的棋局,永远没有终盘。

南疆的官道蜿蜒于层峦叠翠之间,车轮碾过被秋雨打湿的泥土,发出沉闷而规律的辘辘声响。官道两旁,山势渐奇,林木愈发葱郁苍莽,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草木的清香,与汉城那混合着血腥、香火和权力倾轧的空气截然不同。

车队在相对平坦的路段行进。东野轩骑马在前开道,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山林,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尽管有轩辕一刀这尊大神在,他依旧恪尽职守。护卫们沉默地拱卫着中间那辆稍显宽敞的马车。

马车内,气氛沉静却并不压抑。

慕婉儿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膝上摊开一本厚厚的药典,纤细的手指偶尔翻过一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不时抬头望向窗外掠过的奇异草木,眼中带着医者的专注与好奇,似乎在辨识着南疆特有的药草。她的存在,如同车厢内一缕清新的药香。

轩辕一刀占据了最舒适的一角,背靠软垫,抱着他从不离身的硕大酒葫芦。鼾声不高,却带着奇特的韵律,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他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一点酒渍,仿佛汉城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真的只是他醉梦中的一折戏文,演罢便抛之脑后。只是那偶尔微微掀开的眼皮缝隙中,偶尔掠过的锐利精光,提醒着旁人这醉翁体内沉睡的,是怎样一头洪荒巨兽。

阿月没有像往常一样隐于暗处。她安静地坐在穆之身侧,头轻轻靠在他不算宽厚却异常坚实的肩膀上,闭目养神。清冷的面容在颠簸的车厢光影中显得柔和了几分。穆之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是她最安心的港湾。她的左手自然地搭在穆之的腿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他官袍的布料,传递着无声的陪伴与支持。

而穆之,正伏在车厢中央一张固定的小案几上。

案几上铺着一张质地坚韧的宣纸,一方古朴的砚台里,墨汁浓黑如夜。他手握一支狼毫笔,笔尖悬于纸上,却久久未曾落下。他的眉头微锁,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薄薄的宣纸,投向了更遥远、更复杂的思绪之海。

汉城和楚城的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回旋:洛云起的伪装表善,玩弄权术,最后陷入癫狂,张鸿升伪善的儒衫下包藏的蛇蝎心肠,张云骏歇斯底里的疯狂,柳文星被拔去指甲的双手,堂上那飞溅的鲜血与破碎的“明镜高悬”,赵文博闪烁的眼神和“体面大局”的暗示,还有…那份在烛火中化为灰烬的、沉甸甸的名册。

最终,笔尖落下,力透纸背:

“侠以武乱禁,儒以文乱法。”

这八个字,被他以刚劲峻峭的笔法写出,带着一种沉痛的顿悟。

笔锋稍顿,墨迹在纸上微微晕开一小圈。他继续写道:

“侠者,仗匹夫之勇,快意恩仇,无视纲纪,恃力破禁。其乱在表,刀兵可制,然其血勇赤诚,亦存可悯可导之处。” 写到此,他眼前仿佛闪过轩辕一刀公堂上那惊世一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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