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未来信笺(2 / 4)
独子留下的唯一血脉,年方二十,生得玉质金相,英俊非凡,内里却是不折不扣、彻头彻尾的纨绔膏粱。斗鸡走狗,豪赌千金,章台走马,眠花宿柳,挥霍银钱如同泼洒泥土,恶名传遍九城,是京城浪荡子中臭名昭着的魁首。沈万金对这孽孙,情感极为复杂,既有对血裔的舐犊,又有对败家子的滔天恨铁不成钢,平日里非打即骂,苛责鞭笞不断。长年累月,嫌隙如沟壑,积怨似寒冰,祖孙之情早已扭曲,势同水火。
这封从天而降、穿透时空壁障的“未来信”,无异于将滚烫的沸油直接泼在早已干枯的柴堆上,瞬间将沈万金心中对沈浪的猜忌和恐惧引燃至爆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即命人强行将沈浪扭送至颐园最偏僻最阴冷的“听竹轩”囚禁起来,派了十数名膀大腰圆的凶悍心腹家丁,昼夜轮班看守,寸步不离。同时严令账房,断绝对沈浪的一切银钱供应!由奢入俭难,一个锦衣玉食、呼风唤雨惯了的浪荡公子,陡然遭此监禁囚徒之苦,无异于地狱。沈浪的怒火与怨毒瞬时达到了顶点,日日在简陋的偏院中摔杯砸盏,怒骂嘶吼,恶毒诅咒如尖刀般穿透院墙,直冲“金玉满堂”方向。
“老匹夫!老不死!你竟敢囚禁小爷!”
“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小爷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想饿死我?休想!沈家的钱,也有我爹一份!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仆役下人皆绕道而行,听竹轩如同一座暴戾气息翻腾的孤岛。
然而,命运的獠牙已在最深的暗夜中悄然张开,磨砺锋利。
数日后的一个凄风苦雨的深夜。天际墨云翻滚,沉雷于九重之上咆哮滚过,如同天神的战车碾碎虚空。紧接着,一道炫目可怖的白色电蟒撕裂苍穹,短暂照亮颐园亭台楼阁扭曲的剪影!瞬间,狂风如怒,裹挟着倾盆暴雨狠狠砸落。雨点砸在颐园顶级的琉璃瓦上,声如万马奔腾,金戈铁马,淹没了世间所有的其他声响。
这一夜,风雨飘摇,死亡在喧嚣的掩护下悄然降临。
翌日,天光熹微,风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暴雨洗刷后的泥土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给沈万金送滋补早点的丫鬟小桃,端着精致食盘,推开了“金玉满堂”那两扇无比沉重、嵌满鎏金铜钉的厅门——
“啊——!!!”
一声足以撕裂整个清晨的凄厉尖叫,刺穿了颐园短暂的宁静!
大厅之内,沈万金——这位曾跺跺脚也能让京城商界地震的豪商巨贾,赫然僵卧于一片暗红凝固的血泊中央!他那双在商海浮沉中淬炼得犀利无比的眼睛,此刻圆瞪如铜铃,瞳孔深处凝冻着生命最后时刻的极致恐惧与难以置信的惊愕!咽喉处,一道狰狞可怖的致命刀口深深切入,几乎完全割断了喉管与动脉,深可见骨!滚烫的血液曾如喷泉般激射,染红了名贵的波斯地毯上繁复的蔓藤花纹,泼洒在那面象征着无尽财富的“金玉满堂”鎏金牌匾之上!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仿佛已实质化,如铅块般沉甸甸地凝滞在整间曾经奢靡辉煌的厅堂之中!死亡的气息混合着檀香,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怪诞恐惧。
更为惊悚绝伦的是——沈万金那早已僵冷僵硬的右手,竟死死攥着一块约莫寸许大小、断成两截的羊脂白玉佩!玉佩断裂面参差,沾满已经半凝固的、黏稠发黑的血污,在昏暗的天光下,上面清晰刻着的一个篆书阴文字符,却透着刺骨的妖异——“浪”!正是沈浪视为心头至宝、须臾不曾离身的贴身信物!
“少……少爷!是少爷!是少爷杀了老爷——!!!” 小桃魂飞魄散的尖叫,如同敲响了沈氏一族的丧钟,瞬间撕裂了整个颐园的死寂!恐慌如同瘟疫般炸开。
当京兆府的捕头赵铁山,与闻讯率领得力助手匆匆赶来的大理寺少卿孤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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