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雪夜无痕（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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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为富不仁！”孙济世低声啐了一口，提起药箱，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房间。

风雪更疾，拍打着门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客栈如同茫茫雪海中的孤岛，被隔绝于世。猜忌、怨恨、绝望…在封闭的空间里无声发酵，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子时将近，风雪达到顶峰。客栈内灯火渐熄，陷入一片死寂。唯有二楼天字一号房窗缝透出的微弱烛光，显示着主人尚未安寝。

不知过了多久，风雪…终于…渐渐…平息了。

腊月十八，卯时初刻。

天光微熹，雪后初霁。世界一片刺目的银白，纯净得令人窒息。

“啊——！！杀…杀人啦——！！！”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悦来客栈清晨的宁静！是负责打扫二楼走廊的伙计小六子！他瘫软在天字一号房门口，面无人色，手指颤抖地指着洞开的房门，裤裆处一片湿濡！

闻声赶来的赵老栓、翠花、孙济世、王氏、周文博…以及两名李府健仆…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

天字一号房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茶具碎裂！富商李半城…仰面朝天…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胸口…正中央…赫然插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没至柄！鲜血…浸透了他华贵的锦缎睡衣…在身下…洇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他双目圆睁！瞳孔放大！凝固着…一种…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的…恐惧！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房间的门窗…竟…全部…从内部…锁死！

房门…是从内闩上的！粗大的门闩…完好无损地…横在门后！

两扇雕花木窗…紧闭着！窗框上的木插销…牢牢地…从内部…插着！

整个房间…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窗…窗外！”翠花颤抖着指向窗户。

众人目光移向窗外…

客栈后院…白茫茫一片！积雪…平整如镜！厚达半尺！

没有任何足迹！

没有任何踩踏痕迹！

纯净得…如同…从未有人踏足！

“雪…雪是寅时末才停的…”赵老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凶手…怎么…怎么进来的？又…又怎么出去的？！”

“鬼…鬼啊！”小六子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蔓延！所有人脸色煞白，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门窗反锁！雪地无痕！凶手…如同鬼魅…凭空出现…杀人之后…又…凭空消失！

“报官！快报官！”孙济世强自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理寺的黑色马车碾过厚厚的积雪，停在悦来客栈门前时，已是辰时三刻。穆之一身玄色貂裘，面沉如水，率先下车。刺骨的寒风卷起雪沫，扑打在他脸上，他却恍若未觉，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客栈门楣和那片平整得诡异的雪地。

婉儿紧随其后，裹着厚厚的狐裘，清丽的脸庞冻得微红，眼神却沉静专注。林远按着腰刀，眼神警惕，指挥衙役迅速封锁现场。

客栈大堂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冰。赵老栓、翠花、周文博、孙济世、王氏以及抱着病儿的李府健仆，分坐各处，脸色各异，惊魂未定。穆之的目光如同探针，缓缓扫过每一张面孔，将他们的恐惧、不安、躲闪…尽收眼底。

“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穆之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小人…”小六子被衙役架着，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小…小人…卯时初刻…去…去打扫走廊…看…看到…李…李员外房门…开…开着…就…就看了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