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看着就清爽。“三位师傅快坐,天热,喝口凉的解解暑。”
不多时,祝明月从后院过来,连带着其他几人也凑了过来。她们虽不掺和建园子的具体事务,却也好奇得紧,那可是往后要住大半辈子的家,谁不想早早就摸清底细!
祝明月坐在上首,没多余寒暄,开门见山,“晓棠立了功,朝廷赏了处宅邸。托了些关系,落在胜业坊,就在隔壁李家斜后面。”
李匠人心里“咯噔”一下,他常年在这一带干活,对胜业坊熟得不能再熟。李家斜后面那片,不是早就荒了吗?
贵人金门玉户,李匠人不清楚朝廷赏赐的规制,但段晓棠如今在军中炙手可热,怎么也该是处像样的宅子,而非那片杂草丛生的地方。
等一行人真到了地方,李匠人才知自己没猜错。
眼前一片荒宅,断壁残垣爬满了藤蔓,齐腰深的蒿草里,几只野鼠窜过,惊起一群飞虫。风穿过破墙烂窗,呜呜作响,若此刻有几只乌鸦在上空盘旋嘶鸣,倒真应了这荒凉景象。
周木匠看得直皱眉,他原以为只是来修补几间屋子,打几套家具,如今瞧着,怕是得从地基开始重建。
祝明月却浑不在意,抬手往身后一挥,“从这儿到那头,这一片都归我们了。”
荒宅、野地、连带几间看着还能住人的小院,全被划进了版图。
旁边那座小院,陈牙人去问过,主人家常年在祖地,仆婢做不了主,想买下来得费些功夫,暂且先搁着。
于大吴土著而言,尊卑规矩刻在每个人的骨血里。你什么出身、多高的官阶,住多大的宅邸、用何种纹样,心里都有一本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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